望鹭真人收到元湛传来的消息时,整个人是冷的。
自从他修道以来,从来没有冷热之感,可是如今,他又有了。
“怎么,会这样……”
他一个传输法阵,瞬间传送到元湛面前。
元湛就算再沉稳,也是个初入宗门的弟子。
他明明是按照宗主说的做的啊,竟然导致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眼看九师祖口吐鲜血,晕倒在地,他心中大骇,连化形术都破了。
“九师祖!”
望鹭真人一个滑跪,跪在云淳风身边。
江星烟尽管万分心疼,可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
“没关系,云哥儿不过是急火攻心,休息会儿就好。
有劳宗主先带我和他回宗门。
今日之事,和元湛、元溪毫无关系。
可以让他们陪着星烟的阿娘阿爹,还有时安公主、独孤首辅,一同在城镇里逛逛。
不妨事的,大家别担心。”
望鹭真人哪敢多说一句话,第一时间按照江星烟的安排,将她和云淳风,一起带回了剑霜宗。
江星烟把云淳风放在床榻上的瞬间,四周白光大作,将云淳风笼罩起来。
她松了口气,看来师尊也在密切关注着他们啊。
想到这里,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没料到,不过是想要逗逗云哥儿,他竟然这么实心眼,心疼出了一身病。
“师尊勿怪,是星烟冒失了。”
她脑海中似乎真的听到了师尊的回复:
“乖,不干烟烟的事,放心吧。
真正冒失之人,已经被为师处置了。
冤有头、债有主,为师带小九上来九十九重天亲自报仇。
今晚就回苏醒,烟烟别担心。”
江星烟乖巧答应。
一回头,望鹭真人双手捧着宝剑,跪在她面前。
“一切都是弟子之错,还请江千金责罚。
这是摄魂宝剑,用以处置宗门中犯下大错的弟子。
一剑可将神魂斩断,让受罚之人永世不得为人。
宗门从创立以来,还从未有人用过这把剑。
今日弟子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差点害得九师祖和江千金离心,实在罪该万死,不可饶恕。
弟子请江千金亲自行刑,以解心头之愤。”
江星烟失笑,赶紧让他起来。
“怎么能将错算到宗主头上呢?
不过是几句玩笑话,云哥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真了。
若论起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呢。”
她从望鹭真人手中拿下剑,放去一旁。
“宗主不必担忧自责,云哥儿自有师尊保佑,不会有事的。
若是宗主实在过意不去,就将宗门中的仙露琼浆、仙果佳肴摆上来些。
这么一折腾,星烟不是宗门中人,辟不了谷,属实有些肚饿。”
望鹭真人更惭愧了。
他怎么什么事儿都做不好啊!
“江千金,弟子考虑不周,这就去安排!”
看着望鹭真人匆匆的背影,江星烟抿嘴偷笑。
看来剑霜宗的弟子,在东胜洲的地位还挺高啊。
基本处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境界。
不然也不会搞一次接待,就如此手忙脚乱了。
房间里只剩躺着的云淳风和江星烟两人。
她轻轻坐在床榻边,伸手轻触着云淳风的侧脸,语带嗔怨:
“平日里,云哥儿跟我吃了那么多醋,我都没说什么。
怎么今日,我反过来吃一次醋,竟然闹得这般大了?
若是我也像云哥儿这般闹一番,也不知会怎样?”
此时在九十九重天的云淳风,听着江星烟对他的悄悄话,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温热。
他的大小姐,在吃他的醋了,真好。
只是,他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些。
云淳风心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默默决定,今后再也不乱吃飞醋,再惹大小姐伤心就是小狗。
“小九!”
云淳风一抬头,眼前骤然铺开一片光亮,熟悉极了。
这不就是他被师尊带来修炼的地方么?
亮光渐渐柔和,他能看到面前的师尊,还有七位师兄。
至于最特殊的飞光师兄,只有在惩戒殿才能见到了。
“弟子拜见师尊,拜见各位师兄!”
“小九你可算——”
“闲话少说,带云哥儿去干正事儿吧。”
七位师兄瞬间脊背一凉。
从前被云淳风支配的恐惧,又袭上了心头。
从前一起练功时,云淳风层出不穷的小点子,把他们折磨得够呛。
他们七人不敢去凑热闹,早早回了自己的宫殿。
毕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们可不会因为要看热闹,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云淳风一步一个脚印,来到飞光道长所在的惩戒堂。
师尊早将他收拾得几乎没了人样子,用一块白布兜起来,在半空中吊着。
“二师兄,你想要看的云哥儿吃醋,还满意吗?”
“唔唔唔——”
飞光道长被点了哑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哼哼唧唧,用眼神疯狂求饶。
可惜,为时已晚。
“没想到,吃醋的是大小姐吧?”
飞光道长在心中泪流满面。
这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啊!”
清脆的惨叫声从惩戒堂迸发而出。
师尊和七个徒弟同时吞了下唾沫。
连师尊的哑穴都扛不住小师弟全力一击,看来二师兄是废了啊!
尽管云淳风只在里面待了一炷香的时间,飞光道长却觉得比过了上万年还要漫长。
他一整个泪流满面:“我以后再也不使坏了啊!”
云淳风事了拂衣去,剩下的众人往里探头探脑,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师尊连连摇头:“废了,没个十万八万年的,练不回来了。”
*
吃饱喝足的江星烟,躺在云淳风身边昏昏欲睡。
忽地身旁一沉,早有人伸过来臂弯将她紧紧抱住。
“大小姐,都是云哥儿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