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将军大宴三天,连过路的百姓都能分道一杯水酒,还真有点与民同乐的意味。
“那个丫头,惯会做些收买人心的事。
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子的份上,朕真要治她个不臣之罪!”
这几日,萧傲不仅要忙着重新部署边境防线,还要派使臣前往大夏,询问突然交恶的缘由。
好不容易闲下来,江星烟的名字就在耳朵里灌满了。
让他有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
就连萧十安,都常在他身边夸江星烟不错,还要组建什么娘子军。
让他一怒之下,罚了禁闭。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女子若是也上战场打仗,那要男子做什么?
难道回去织布带娃么?
那他这个一国之君,要不要也换成女子来做啊!
真是荒谬至极!
皇后一边给他轻揉着鬓角,一边柔声给他宽心:
“不过是小女儿家家的胡闹,热乎劲儿过去了,也就忘了。
陛下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怎配陛下为之费心?
敲打敲打就行了。
陛下可要保重龙体啊。”
萧傲叹了口气:“若是后宫佳丽都如皇后一般,体贴朕心,那就好了啊。”
虽然丽贵妃美丽,却实在愚蠢。
不过让她照看着那个贱妾,孩子生下来去母留子就行。
她倒好,一天为着屁大点的小事,都要来叨扰他。
什么“皇上,她又吐了,臣妾是在不知怎么办啊”,什么“皇上,她说半夜腰酸背痛,睡不着觉,吵得臣妾也好几日没有睡好了”。
还是在皇后这里清静些啊。
皇后的手法不轻不重,正好按压在他近日最紧绷的地方。
萧傲舒服地阖上眼皮,打算小憩一会儿。
“回禀皇上,娘娘,丽贵妃娘娘求见,说有要是禀告。”
萧傲瞬间蹙起眉头,烦躁地摆了摆手:“不见!就说朕已经歇了,让她明日再来!”
地上的苏胜十分为难:“丽贵妃娘娘说,事关皇孙,实在不敢怠慢啊……”
砰!
一盏茶杯骤然碎裂在苏胜前侧。
“皇孙皇孙,她又不是没生养过幼子,实在不行,喊个太医来寸步不离地跟着不就行了?
每日跑来问朕该如何是好。
朕又不是太医,如何知道!”
皇后连忙给萧傲顺气:“陛下息怒,仔细身子。
不若陛下先进暖阁,由臣妾来应付丽贵妃,左右不过是些妇人之事。”
萧傲叹了口气,起身捏了捏皇后的肩膀。
“还是你,最得朕心。”
萧傲转身进去了暖阁,重重帘幕落下,没看到皇后嘴角的讽刺。
“去把丽贵妃请进来吧。”
丽贵妃一进来就吵嚷着要见皇上。
“皇上,臣妾有要事禀告啊!”
皇后正襟危坐,严厉呵斥她:“此时已是戌时,陛下早已安歇,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丽贵妃心里苦啊。
自从圣上下旨把那个贱妾接进她宫中,圣上就再没有一次宠幸过她了。
她一次次地往萧傲眼睛里面钻,为的就是让萧傲别忘了自己。
如今,竟让皇后这个老女人钻了空子!
听敬事房的奴才说,皇上已经连着三天宿在坤宁宫了。
绪儿已完全失了圣心,就算有皇孙在,生母卑贱,也不过是个摆设。
她若是再不采取一些行动,再怀上一个龙子,失宠已是迟早的事。
“事关重大,还请娘娘禀告皇上,那贱妾竟然携龙孙相要挟,想要回去景阳宫,还指名道姓要大皇子妃伺候她。
事关重大,臣妾不敢自专,特来请求陛下的旨意。”
此时正在被绑在床上灌保胎药的李亦淑:?
“荒唐!”
皇后拂袖而起:“大皇子妃乃是边关守将之女,莫说此时大夏屯兵、边关吃紧,哪怕是在平日,怎可受此大辱?”
丽贵妃暗中勾了勾嘴角。
她就是要让皇上想起来,她的儿媳可是守将之女。
若不多多安抚一些,恐怕于礼不合。
皇后岂能不懂她的那些小九九。
故意顺着她的心意,不过是拱火罢了。
毕竟,圣上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丽贵妃这样天真的人,仗着帝王的宠爱,在后宫横行霸道多年,她已经忍她很久了。
果然,不等再说,暖阁里就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是萧傲的咆哮:“罢了,这个皇孙不要也罢!
朕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皇孙自然也不会只有一个。
不过是怜悯那点天家血脉罢了,倒成了用来要挟别人的手段。
传朕旨意,赐景阳宫妾室一碗红花,早早落了这个无事生非的孩子,还朕耳根一个清净!”
苏胜惶恐答应着:“嗻。”
不等他起身传旨,萧傲继续补充道:“丽贵妃言行无壮,深夜喧哗,有失礼数,不成体统!
今褫夺封号,降为妃位,禁足惊鸿宫,非召不得出!”
“嗻。”
丽贵妃脸色煞白,瘫倒在地。
“皇、皇上……”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嘘声的手势。
丽贵妃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皇后并不是在帮她。
“贱人!皇后,你这个贱人!”
降为唐妃的丽贵妃嘴里被塞上胡桃,拖出了坤宁宫。
萧傲本还想掌她五十个嘴巴,被皇后劝住了。
“唉,若整个后宫,都像皇后这般体贴朕心,朕定会轻松不少。”
皇后乖顺地躺在萧傲怀中:“后宫许久未进新人,也该给陛下选些新晋的妃子,充实后宫,绵延子嗣了。”
“一切全凭皇后安排。”
*
坤宁宫的灯熄了,一个提着食盒的身影从角落急匆匆跑出来,一路往萧枕淮的寝宫跑去。
“什么人!”
素墨的剑瞬间出鞘,架在那个身影的脖子上。
“放肆!”
素墨瞬间跪倒在地,口呼:“原是赵嫔娘娘,奴才有眼无珠,惊吓了娘娘,罪该万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