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华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萧枕淮跟在他身后,两人带着一对羽林卫,走了过来。
萧明绪得意洋洋,瞬间挺直了腰杆,冲着江星烟打了一个响鼻。
“看见了么?
三弟手中捧着的,就是父皇钦封孤接管霍家军的圣旨!
等到宣完旨,孤一定要你这个贱商户,后悔在孤面前装这个大尾巴狼!”
说着,他用一种极其污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江星烟。
这样的尤物,一定要让她在他身下连连求饶,方解他心头之恨!
“啊!”
萧明绪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一阵剧痛猛地传来。
宛若无数毒蜂不断用毒刺扎着他的眼球一般。
萧明绪滚倒在地,捂着眼睛痛苦哀嚎。
云淳风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杀机。
要不是他要留着命陪大小姐,早就把萧明绪的眼睛挖出来,塞进他嘴里。
再把他的头颅打开,剖出心肝脾肺肾,全都填进脑袋里。
让他为自己龌龊恶心的念头,付出生命的代价。
云淳风勾了勾嘴角,淬了毒一般的声音在萧明绪耳边响起:
“若有下次,不才一定会废了大殿下的呢。”
萧明绪只觉自己眼睛中不断地往外渗出黏糊的液体,鼻腔里面满是血腥气。
他如今都顾不上遍布全身的剧痛了。
云淳风那宛若从地狱传来的声音,让他从脚底凉到头顶。
他浑身颤抖,瑟缩在一旁,内心止不住的惊恐,宛若凡人面对神明时的无助和畏惧。
他沙哑着嗓音开口:“亦淑救孤,快救孤啊!”
李亦淑看着地上不住翻腾打滚,指缝里的鲜血淌了一地的萧明绪,顿时慌了。
倒不是有多心疼他,而是这人要是折在这里,从今往后,她还怎么狐假虎威,谁还能庇佑着她呢?
“大胆云淳风,竟敢朝大殿下动手!
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来人,还不赶紧将这个妖人压入大牢,听候处置!”
她厉声喊了好几遍,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萧明绪带来的侍卫们暗暗撇撇嘴。
平日里碍于大殿下的恩宠,不得不给她几分薄面。
没想到她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在宫里对他们吆五喝六就算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想摆皇子妃的派头?
这么担心大殿下,怎么不见你上去跟人家拼命?
这人都敢对大殿下出手了,哪里会管他们这些个小喽啰。
再说了,前面被雷劈到的那两个兄弟,恐怕凶多吉少了,他们犯得着听一个贱妾的使唤,去拼命吗?
李亦淑没了靠山,又被人晾在众人面前,只觉双颊火辣辣的一阵羞臊。
一错眼,她看到了来到近前的萧重华和萧枕淮,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生扑了过去,被羽林卫拦在一旁。
“二位皇弟,还不快抓住这个妖人,救救你们的皇兄啊!”
此言一出,就连一向好脾气的萧枕淮都冷下了脸,蹙了蹙眉头。
萧重华目光冷冽,转头不可置信地问了句:“你方才唤孤什么?”
不等李亦淑回答,他早吩咐左右:“来人,教教她规矩。”
啪!啪!
两个羽林卫左右架起李亦淑,第三个抬手就是重重的两巴掌。
“皇弟也是你这种卑贱之人可称呼的?”
啪!啪!
又是两个结结实实的耳光,直把李亦淑的头打得偏向一边,脸颊高高肿起。
腿窝还被狠狠踹了一脚,她一个没防备,双膝重重地磕在地上。
“贱婢见到殿下,要行五体投地之礼,没人教过你么!”
李亦淑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
教她规矩这种话,不知道皇子妃派人跟她说过多少次。
每一次她又要挨多少的毒打,只有她自己知道。
要不是她使出浑身解数,将萧明绪勾在她身边过了几夜,说不定如今她早就成了宫里的一缕亡魂。
萧重华没再搭理她,径直走向点将台,让人扶起了不断哀嚎的萧明绪。
“皇兄真是性急啊,怎的一出宫就往军营来了?
也不去父皇那里谢恩,父皇可是大发雷霆呢。”
萧明绪捂着眼睛怒吼:“萧枕淮,你害孤!”
萧枕淮一脸惊讶:“皇兄这是何意?
当弟弟的,怎可陷害兄长?
臣弟不过是说,父皇为此事烦恼,想着皇兄解禁之后,能在前去谢恩时,讨要这个差事。
谁成想,皇兄竟自己先过来了军营。
臣弟不胜惶恐啊。”
萧明绪的心一寸寸冷了下来。
他就算再傻,此时也能品出点味儿来。
他的二弟和三弟联手对付他呢!
明明是个套,他竟然还傻呵呵地往里钻,真是奇耻大辱!
向来与世无争的二弟,如今怎的偏向了三弟?
难道就因为一同带兵去平定了北洛?
萧明绪暗自咬牙。
都怪李亦淑那个贱人!
要不是她勾引于他,他怎能犯下如此大错,失了邬先生不说,还与霍辞交恶。
他被禁足这三个月,当真是天翻地覆了。
萧重华从容展开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大皇子萧明绪,无视伦理纲常,不曾有半点感激圣恩,竟擅自前往军营,其心可诛!
重大八十大板,废除其皇子之位,贬为永安王,即日搬离景阳宫,于宫外择一旧宅居住,非召不得入宫。”
萧明绪浑身瘫软。
父皇竟不认他这个儿子了么?
“不、不会的,父皇不会这般狠心的,我要见父皇!”
萧重华淡淡一笑:“永安王,何敢僭越,应称呼圣上。
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来人,将永安王拖下去行刑。”
左右羽林卫在萧明绪的嘴里塞了两个胡桃,不让他大喊大叫,惊着两位殿下,直直拖了下去。
萧明绪奋力挣扎。
永安王,永远安分守己,永远安于现状。
自此与皇权无缘。
一旁的李亦淑早吓傻了,眼睁睁看着萧明绪被拖了下去。
她心头烦乱如麻,今日不是来耀武扬威的么?
怎的大殿下却被贬成了什么永安王?
那她以后的日子,能好过的了么!
耳听得萧重华再次开口:“来人,既然这个贱妾与永安王情深义重,就将她也拖下去,与永安王一同行刑。
这才叫相濡以沫、相泃以湿。”
李亦淑并没有任命,而是蓦地斩了起来,厉声喝道:“谁敢动我!
我有孕在身,怀的是皇子龙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