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烟包扎好后,霍辞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孙崖香搓着下巴,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孙邈把她往回拽:“治好了就行了,在这儿瞎打听什么呢!快回去!”
孙崖香用力挣脱:“我不!
祖父,你不觉得他们的情况很神奇吗?
我必须要诊断出原因!”
孙邈又急又怕。
他这个孙女,哪儿都好,就是太轴了,什么事都想着刨根问底。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云淳风适时凑了上来,轻摇羽扇,嘴角勾着一抹坏笑,看得孙太医心惊肉跳。
他语气好奇,似是在自言自语:“哈,霍将军的躯体之痛,能被将军夫人感同身受。
也不知将军夫人之痛,能否也被霍将军感知到呢?”
孙崖香听到耳中,立马伸手掐了江星烟一把。
孙太医简直没眼看。
他的孙女怎么这般单纯!
被某个黑心肝的当刀使都不知道。
“嘶!”
霍辞一个没防备,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抬眼怨念地看着孙崖香。
孙崖香没工夫管他,赶忙转头去瞧霍辞的反应。
只见他生龙活虎的,没受半点影响。
孙崖香更迷茫了。
云淳风却通透了。
只因他一眼看到了霍辞手腕上,那抹刚起的红晕。
也就是说,在灵魂换回之前,不管两人是谁受的伤,都会转移到霍辞身上。
云淳风连连点头:嗯,师父办事,真让人放心啊!
霍辞从见到江星烟的第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窃喜。
这世间真的有神明!
他的祈祷有用!
以前的他,真是太过傲慢了,他忏悔,他赎罪。
只求神明永远保佑阿烟,顺顺遂遂!
正在九十九重天叫阵的师尊,突然收到一股极其强烈的信仰之力。
师尊无语:等等,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下一秒,伏羲天君空灵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因果承负,不可轻慢。”
好嘛,可算让你逮着机会给我派活儿了。
你给我等着的,咱俩没完,哼!
师尊扭头御剑而去。
长长的呼气让整个九十九重天都放松下来。
伏羲天君:可算给她支走了,能消停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让神头疼!
*
赶往军营的马车里,江星烟目光复杂地看着对面那人。
你说他薄情寡义吧,他也不是。
反而是太过重情重义,导致被自以为最亲近的人蒙骗。
你说他傲慢无礼吧,他又知错能改。
还是彻头彻尾、掏心掏肺地改,没一点怨言的那种。
瞧瞧,做了这么大一件可以邀功的事,没半点得意在脸上,还是垂着眼,微低着头,一派的小心翼翼。
生怕做了什么、说出什么,又惹她生气。
他昨晚耍酒疯那件事,还卡在江星烟心中,不上不下的。
如今,倒不好发作了。
云淳风一瞬不错眼地盯着江星烟的反应,把她的纠结都看在眼里。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吃醋,他原本也可以选择不提前告诉她,可昨晚大小姐让他放心哎。
一想到那个缠绵的梦境,霎时,脸红到耳根。
三个人各有心事,沉默了一路。
*
今日的军营分外热闹。
哪怕一半将士,酒还没醒,就早早爬起来,回家省亲。
剩下的一半吵得差点把天都掀了。
江星烟安排辛追请了五个媒婆红娘,带着各自手上适龄女子的信息和画像,过来军营给光棍军汉们说媒。
起哄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也有听到风声,叫家里人亲自来相看的。
毕竟霍家军的将士,个顶个的都是大英雄。
试问谁不想嫁一个身体又好、行当又光彩、俸禄又高、模样又周正的军爷呢?
一时间,平日里受尽调侃的光棍军汉,都成了香饽饽。
唰!
正吵闹时,军营门口,人影一闪,将士们立刻警觉:“什么人!”
别看都忙着相看画像,但基本的警戒没有忘,分出去站岗的士兵也都在聚精会神地守卫着军营的安全。
那人转身,却是男子装束打扮的夏风。
她深深万福:“铺子上出了问题,奴着急回去拿物件,忘记见礼,还请军哥见谅。”
“原来是夏风姑娘,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忘了检验腰牌。”
“腰牌是有的。”
夏风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枚象牙牌,远远的一晃。
守卫点点头:“夏风姑娘请便。”
夏风规矩行礼,往军营大帐走去。
一旁排队相看媳妇的小米凑了上来:“夏风姑娘今天怎么急急忙忙的?
倒有些不像她了。”
守卫士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人家姑娘家的事,你少打听!”
小米往里张望了几眼,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迈步跟了过去。
夏风一路脚步匆匆,掀帘进入中军大帐。
眼看一个人都没,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她看中了桌上的一方砚台,伸手就去拿。
突然,一个软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怪姨姨,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