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啊?”
王五婶刚刚准备从郝芸的手上接过这份荣誉。
结果这份荣誉实在是太沉重,已经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了。
“郝芸,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还老眼昏花了呢?你也说了我上工二十几天,那就应该给我算工钱啊,负的一万块钱怎么回事?”
王五婶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用个一分两分都还要斟酌许久的人,竟然还有欠下一万巨款的本事。
这个数字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郝芸面不改色,“是啊,没错,你上工天数确实是二十几天,没有缺勤,没有早退,但是有一样,你的女儿偷了我们黄瓜小酱菜的配方,差点导致我们的合作社无法开工,这笔账给你算一万块,那可都是看在了乡里乡亲的份上。”
“你说什么?谁的女儿偷配方了?”
这件事情王五婶是知道的,否则她也不是此刻这副眼神飘忽的模样。
郝芸看着她继续装,慢慢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这件事情你不是心知肚明吗?否则你前几天在生产线上来回游走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想看你女儿偷的配方对不对吗?”
一听这话,村民们也想起来了。
这王五婶是个什么性格,大家都是一清二楚。
平时让她拔个地里的杂草都不乐意的人,突然某天就开始正儿八经的监工。
监工的时候嘴巴里还振振有词,一听就是在背着什么东西。
听完了郝芸的话,村民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原来王五婶当时背的就是黄瓜小酱菜的配方。
“好啊,我们村竟然还出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王五婶,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村民们吃到了合作社的甜头,自然无法允许这样的背叛。
王五婶被他们吓的一激灵,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否认。
“我……我偷什么配方?我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郝芸,我知道你跟我女儿不对付,但你也不能为难我这个老人,你这是想逼死我吗?”
“我呸,逼死你,我还得沾上一条人命,你不怕死,我还嫌晦气呢,而且谁说我跟你女儿关系不好了,我们两个关系最好,全村老少都知道,我现在这么说,那也是大义灭亲,而且这件事情你女儿自己承认了,她亲口跟我们家浩浩说的,浩浩就是个孩子,他能说假话吗?”
郝芸义正言辞,王五婶哑口无言。
眼看还有许多村民没有反应过来,郝芸准备给他们来个沉浸式体验。
“各位乡亲们啊,你们以为张秀禾偷的只是黄瓜小酱菜的配方吗?”
郝芸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趁着大家都看了过来,郝芸伸手抹了一把辛酸泪。
“她偷的是咱们村民的口粮,偷的是咱们孩子的零嘴,偷的是咱们读书娃的学费,还有单身汉子的老婆本,这合作社要是没开起来,咱们村子还得穷上好几十年,这么个仇,你们能忍吗?”
别人都说刀子没有落到自己身上,那是不知道痛的。
可经过了郝芸一系列的举例过后,终于是让每个人都共情了这一份仇恨。
于是村民们红着眼睛上去抓住了王五婶。
男人不好动手也就罢了,但一点都不妨碍女人掐架。
本来王五婶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现在面对着全村最强战斗力,她几乎就只有被碾压的份。
到了最后还要人人吐上一口唾沫星子,即使这样也不足以平民愤。
被打了一通之后,王五婶总算是老实了,鼻青脸肿地坐在田坎上,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至于那负债一万块的事,肯定也是不现实的。
不过郝芸想着,这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叛徒,肯定得从严处置,只有这样才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于是她和罗队长商量了一番之后,最终决定重罚王五婶。
“王五婶,这件事情是你们家做得不对,从明天开始,你负责整个村子的茅厕牛棚鸡鸭舍,负责清理里面的粪便,还得把粪便挑到土里上肥,而且你自己的工分还不能落了,你有意见吗?”
罗队长对于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人,一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王五婶听着这么有味道的处罚,差点把今天的早饭都给呕了出来。
“罗队长,你们这不是欺负我一个女人吗?这么大的一个村,我哪里做得完?”
“行啊,你要是做不完,那咱们就明算账,你女儿偷配方耽误了多少生意,你们家就赔多少,粗略算下来,肯定是多于一万的,怎么样,你要赔吗?”
郝芸见她还不知悔改,干脆又给了另外一条路。
这下子王五婶总算老实了。
让她掏个一万块,那还不如去挑粪呢。
于是王五婶的苦闷生活算是开始了。
而且因为这件事情是他们家亏欠全村人的,所以村里的男女老少也是再也不愿意照顾王五婶了。
并且众人暗自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监督王五婶。
本来王五婶还起了偷懒的心思,这下子她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处理完了这件事情,郝芸顿感神清气爽。
但是一想到以后用的黄瓜,都是用农家肥浇灌出来的,郝芸莫名觉得有些犯恶心。
不过想想现在的农家肥总好过后世的转基因,而且天然无污染绿色蔬菜,她前世活着的时候还吃不到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郝芸终于是踏上了回城的道路,结果才刚刚走到村口,迎面就出现了一个黑影,扯着她就往另外一边狂奔。
感受着那股要命的力道,郝芸太阳穴突突直跳。
合着她现在还没变成万元户呢,就得提前感受富豪必备体验项目之绑架的惊险刺激了吗?
但是想想也不对啊,这莲花村三社穷乡僻壤的,哪个劫道的那么不专业,竟然把作案地点选在了这里。
这地方纯属是劫道的过来都得哭着给留下一袋米的贫苦地方,郝芸越想越不对劲。
就在她斟酌着要不要呼救的时候,眼前的画面越来越熟悉,最后慢慢定格在了老郝家掉了一半的门板上。
她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刚刚的那个绑匪竟然是陈芳。
也难怪她一个人干一个半人的活,原来力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