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芸听着都觉得搞笑。

    但凡王五婶他们家能有一丁点勤快人的基因,也不至于把张秀禾养成那个样子。

    “行吧,我知道了,总之马上就要出货了,你盯着点吧。”

    “出货?郝芸啊,咱们现在还没有合作社的手续呢,这要是拿出去卖可不就成了投机倒把了吗?”

    这事不仅罗队长着急,其他人也一样着急。

    不过碍于郝芸的威严,他们不敢当面问。

    郝芸倒是不太在意,“咱们现在就是生产,又没有往外卖,天王老子来了也算不得投机倒把,至于手续的事,再等等,既然我主动去办的时候他们不配合,那我就要让他们给我送来。”

    罗队长看郝芸有主意了,自然也就不多问了,但还是提醒了一句,“最近大家干劲足,库存已经堆了不少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继续生产。”

    郝芸估摸着后面的销量,直接就放开了限制。

    村民们一听,干得更加起劲了。

    郝芸跟他们说了些画大饼的话,再看他们淳朴的笑脸,也终于是体会了一把世界五百强大老板的快乐。

    难怪老板都喜欢画大饼,这种随便说两句就能让人感恩戴德的感觉实在太妙了。

    不过画饼归画饼,空头支票肯定是要不得的。

    于是郝芸给大家说了一下市场的情况,这才走进了车间。

    她和罗队长在里面呆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出来,等她从莲花村回的时候,食品厂牌的黄瓜小酱菜就已经横空出世了。

    “郝芸啊,我刚刚偷偷让人去买了一瓶,他们那个味道跟我们做的一摸一样啊,这不是撞上了吗。”

    吴经理还以为他发家致富的梦想落空了,这会儿哭得跟个几百个月大的孩子似的。

    郝芸止住了他的声音,“吴经理,你可是我们国营饭店的一把手,再过不久还会是王牌小酱菜的大老板,这么沉不住气,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郝芸画饼上瘾,对下画饼,对上也画饼。

    吴经理一听,赶紧正了正衣襟,“你说真的,这黄瓜小酱菜的生意还能有我们的一份?”

    郝芸点头,“当然了,这个市场从始至终就是我们国营饭店的,至于他们那个什么食品厂,他们算是哪根葱哪根蒜,这市场份额这么大,他们卖得明白吗?”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吴经理闻声而动,“小丽,门口怎么了?”

    小丽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经理,食品厂的人来砸场子了,这会儿正在挨家挨户地推销他们的小酱菜呢,我刚刚趁着人多偷偷尝了一口,真的跟我们的小酱菜一摸一样。”

    小丽说完哭丧着个脸。

    吴经理也听得心凉了半截,他下意识看向了郝芸。

    看着两人灼热的目光,郝芸突然感觉身负重任。

    “放心,一切还在预料之中,尽在掌握。”

    郝芸坚定的样子给二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三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出去,终于是拯救了快被试吃大军攻陷的陈师傅。

    “呦,这是在推销什么呢?”

    郝芸阴阳怪气地起了个调子,国营饭店全员都被带跑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恶心人,其他地方都是普通职员去推销的,唯独国营饭店,竟然是食品厂厂长方秀琼和她的走狗张秀禾一起来推销的。

    “郝芸啊,原来你在这儿啊,赶紧过来尝尝我们食品厂的新产品,你们这儿都是大厨,都是专业的,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指点一二呢。”

    郝芸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一下,随口问起,“方厂长,张秀禾不是纺织厂的人吗,怎么跟在你身边做事?”

    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张秀禾想亲眼目睹郝芸的狼狈,所以才自请过来帮忙。

    郝芸颇有些深意地看了一眼方秀琼。

    这人跟张秀禾挺有意思的,估计是互相把对方当成了冤大头。

    这都不是什么事,我们兄弟单位互相帮忙也是有的,倒是郝大厨啊,你尝尝?”

    方秀琼笑里带刀,像是要把上次郭子然挨的那顿打给还回去。

    郝芸也没有辜负二位的期待,刚试吃了一口,琼瑶女主的悲情风一下子就上脸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厂里的黄瓜小酱菜跟我们家的酱菜是一个味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

    吴经理也没拉后腿,刚吃了一口,眼睛里就开始冒火光了。

    “怎么回事,这怎么会一摸一样,不对,你们偷我们家的秘方!”

    “哈哈……吴经理,你这话可就说岔了,什么叫做你们家的,你们有作坊吗?有手续吗?成规模了吗?张嘴胡说是要吃牢饭的,这是我们食品厂的新产品,你眼红也没用。”

    方秀琼今天出来跟着销售人员跑了一天,为的就是这一刻,她说完还不得劲儿,继续挑衅道,“哦,对了,这黄瓜小酱菜的销量不错,好几个大食堂都跟我们下订单了,这还得谢谢你们前期的努力才行,谢谢你们帮我们食品厂打开市场啊。”

    本来方秀琼是瞧不起这什么小酱菜的,可这销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简直就是赚麻了。

    “什么,大食堂的订单都让你们抢了,你们怎么能这样,这是我的订单。”

    郝芸来了个当场发疯,顺便还原了影视剧经典桥段,可云找孩子。

    张秀琼还以为郝芸受了刺激,得意道,“什么你们的订单,你们的手续有吗,再乱说,小心送你去关起来。”

    “不,我不能被关起来,我还要去跑手续,要不然我军工厂的订单,研究所的订单,还有机关办的订单可怎么办,不能再让人抢了。”

    方秀琼和张秀禾本来还在看笑话的,结果一听还有大头的订单,两个人两眼放光,这下子笑话也顾不上看了,转头就去了郝芸刚刚说的那几个地方。

    郝芸还冲着他们伸出了尔康手,眼看挽留无果,回头就擦干眼泪收起了表演。

    不知情的小丽和陈师傅看得一愣一愣的,

    “郝芸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真的偷了我们的配方?”

    郝芸点头,转头又纠正了一下,“也不能说,是我特地派了个小同志上赶着送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