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浓笑道,“话不能这样讲,咱们棉纺织工人都是靠着机器和双手工作,但是我听说人家国外很多机器很先进,咱们国家也在努力创外汇引进新技术新机器。如果咱们的工人只会那一种两种的方法,等新机器来了,上手是不是就慢了?如果我们提前掌握了更多的纺织技巧,一些问题的处理,是不是能减少损耗,提高效率?”
这话很多人都觉得有点儿道理。
就有人嬉笑道,“瑕疵布少了,咱们厂里的人买布都没那么方便了。”
这中间到底什么猫腻,不少人都知道,不禁纷纷笑了起来。
向思浓也没觉得生气,而是继续道,“咱们国家为啥非恢复高考啊,因为缺乏人才,咱们不说远了,你看看咱们工会的厂委的,但凡领导班子的,除了多年的老同志经验能力都有,新进的哪个不得高中毕业的?你像我们岛上,军嫂可是有不少,按照正常来讲,有工作机会的时候都排不上我,但是因为我是高中毕业的,附和棉纺厂的要求,所以我就能越过其他人进入咱厂里。同理,都是普通工人的情况下,如果有晋升的机会,换你是领导,你愿意选更有见识和文化水平的高中生还是初中生?”
“你是说我们初中生小学生没本事呗。”
“就是啊,你这样说可不好。”
向思浓无奈摇头,“我并不是这意思,可能说的不是很好听,但大家仔细琢磨琢磨。还有,大部分家庭都有孩子了,当父母的让孩子上学不也是为了能考大学或者考中专以后好分配工作吗?孩子尚且如此,作为父母的,不得积极响应给孩子带好头?如果是没结婚的,那还说啥啊,未来有无限可能,不趁着年轻的时候提升自己,以后不得后悔啊。”
里三层外三层的工人都在讨论这个。
有人突然又问,“向干事,那你咋没上大学啊。”
向思浓叹气,“我倒是想上啊,这不是没考上吗,不过呢我已经准备报青大的夜大了,拿不到全日制的,我就拿夜大的,说不定以后我还能继续往上考呢。”
“向干事志气真高啊。”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人群之外,马奎莲对刘俊平道,“这丫头嘴巴不饶人是真不饶人,但做事儿是真不错,这几天到处跑收集资料,也难为她了,上班也没多久呢。”
刘俊平看她一眼,揶揄道,“你也知道人家小姑娘不容易,你就别整天拿你那些理论教育人了,那又不是你闺女,人家不爱听你说啥,如果小向是个没脑子的也就算了,你给出出主意,人家主意大的很,根本不怕得罪谁,你说你多管闲事儿惹人嫌。”
“不听拉倒。”马奎莲恨恨道,“不过那个裴志华也的确离谱,竟然把自己亲爹给气进医院里去了。”
两人絮絮叨叨,那边工人也都散了。
关于工人提的一些问题,向思浓也记录下来,明天还得继续跑。
向思浓白天上班搜集资料,晚上回去又抓紧学习,周末的时候还得回岛上给她的菜园子浇浇水。
萝卜已经老大个了,白菜也逐渐大了。
豆角和黄瓜已经掉的连叶子也没有了。
一些黄瓜长的歪歪扭扭,让向思浓全都摘了,连秧子也给拔了。
而豆角也是一样,到了这个阶段的豆角长的又卷曲又丑,不过赵大娘特意叮嘱过她,说这样的更好吃,这才没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