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唐镜染看着自己的指尖，紫电乱蹿，乱飞着，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疼的。
但萧太后却是唯一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
她握住了拳头，紫电瞬间收拢：“走吧。”
萧太后一愣：“你不杀哀家？”
她记得，刚刚唐镜染可说过，要让萧家和墨家一样，全数覆灭。
唐镜染斜眼睨了一眼还坐着的萧太后：“你想死在这儿，也不是不可以。”
“那可不行。”萧太后赶紧站起来，“哀家还要回去照顾皇儿。”
小皇帝才多大，要是没了她，肯定要被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们吃干抹净的。
她需要时间，尽快地让小皇帝成长起来。
唐镜染劈开密室，外面一股子烤肉烧焦的味道，除了难看了些，倒也还好，没那么多血腥味，也不臭。
“啊！”
萧太后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虽然她之前在后宫的波橘云诡之中，但也只是不见血的暗斗，如此惨厉的画面，她惊声一呼后便生生晕了过去。
唐镜染也没惯着，从容地离开萧家。
潜龙卫已经来了，不需要她多做什么，他们会带萧太后回宫的。
长公主府，门外已经停了一辆十分豪气的大马车了。
她走上去，敲了下马车的车厢：“你是打算去游山玩水？”
墨北渊掀开帘子：“不是要放你的东西么，万一没拼凑好，缺胳膊少腿的，怎么办？”
唐镜染眯起眼睛：“你知道？”
墨北渊赶紧把旁人都看不到的范无咎提起来：“他说的。”
范无咎张牙舞爪的：“墨北渊你敢出卖老子！老子打死你！”
“嘿嘿嘿，染染，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你……”
“啊！”
唐镜染将匣子砸了进去，正中墨北渊。
墨北渊气急败坏：“唐镜染，又不是本座！你砸本座做什么！要死了啊！本座那么弱小的身躯，要是被你砸没了，你赔！”
唐镜染：“……被夺舍了？”
范无咎：“……可能是脑子被你砸坏了。”
燕婉听到外面的吵吵嚷嚷，赶紧把东西都给带出来，顾宇小朋友也赶紧提着自己的小包袱要跟来，可却被墨北渊拦下。
“你去做什么？你现在可是我墨家的独苗苗了。”
此去危险，他可以以身涉险，但顾宇却不行。
他还那么小，才开了阴阳眼，必定以后有大作为的。
“不行，我要跟着娘亲。”顾宇固执地拉住唐镜染的手，“每次爹爹都将我丢下，只有娘亲会记得带上我，我一定要跟着娘亲。”
墨北渊挑眉：“哦？是吗？怎么本座记得，就在前不久的菰城，你还是被本座捡到的呢。”
顾宇：“……”能闭嘴么？
他死死地抓住唐镜染的衣袖，生怕自己被丢下，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了。
“别哭了，丑死了。”
唐镜染嫌弃地拉着他，往上一提，丢进车里。
“让你去还不行么？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遇到点事就哭，烦死了。”
墨北渊赶紧撇清关系：“可不是我们墨家教的，他身上是有墨家的血，但他长大的过程的我们可没有参与。”
末了还不忘补一句：“肯定是顾承景教的，好的不学。”
顾宇护顾承景的很：“不是我爹爹教的，我爹爹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那你干嘛哭？”
顾宇用袖子擦掉眼泪：“我是舍不得娘亲。”
肉麻兮兮的话，让范无咎都甘拜下风：“染染，我觉得我要失宠了。”
“你就没被宠过。”
唐镜染简直无语，她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忽然觉得墨北渊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马车的确要很大的，不然怎么能塞得下四个人和一只鬼！
“我倒是可以走，但是墨北渊，你要拿什么去南疆？”
墨北渊笑了笑，盯得唐镜染毛骨悚然。
“你什么意思？”唐镜染皱起眉，“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把司昭从冥界勾出来吧？”
都不用证实都知道司昭已经被斩草除根，而且还毁尸灭迹了，只怕这个时候都该入六道轮回了。
至于下辈子成人还是成畜生就说不准了。
“那倒不必这样麻烦，只需要你换张脸。”
“凭什么是我？”
“在座的诸位，有谁能换脸？”
唐镜染：“……”
燕婉小小声地提出异议：“可如果王妃换成了南疆那位大祭司的脸，那大祭司没有带回王妃去成婚，是不是也不大妥当？”
顾宇一下早就笑出了声：“燕婉姐姐真聪明。”
墨北渊听出了这小子的话外音：“所以你在骂我笨？”
要不是看在这家伙是墨家唯一的后人，他一定把人扇飞出马车，不知道为什么，看这小子总是有一种在看顾承景的感觉。
明明这小子身上留着的是他们墨家的血呀。
当真是近墨者黑。
“哎呀呀，没那么麻烦的，”一直被养在后院，总算是被拔出来的人参精赶紧冒出了脑袋，“随便找个人施个障眼法不就好了么？”
范无咎猛地一拍脑子：“是哟！我可以鬼遮眼嘛。”
燕婉毛遂自荐：“要不我来？”
“你身高不行。”范无咎给了个白眼，打量着墨北渊，“司昭和你身形差不多，我的障眼法也就只能改变皮相，高矮胖瘦是改不了的。”
墨北渊无奈，只能认，一想到要当那只蓝毛鸟，他就郁闷。
范无咎立刻就施了个障眼法，变换了墨北渊的脸：“染染，我这手艺如何？”
“挺不错的，我看了都想揍他了。”
墨北渊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对赶车的杭兴洲道：“去鸿胪寺。”
杭兴洲是墨北渊真正的心腹，一直都在潜龙卫之中，虽然忠心耿耿，但眼力劲的确差很多。
当墨北渊下车的时候，他都愣了一瞬：“诶？”
要不是往车里面多看了两眼，确定没有看到他家帝师，又见长公主笑的那么灿烂，这才开始怀疑，盯着一张蓝毛鸟的脸的人，就是他们家帝师。
等墨北渊进了鸿胪寺之后，他才问：“刚刚那……是吗？”
唐镜染点点头：“自然。”
杭兴洲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这是换脸吗？属下也可以学吗？”
唐镜染艰难地看向一旁飘在顾宇身边，时不时不要脸地蹭蹭顾宇的范无咎：“大概是不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