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诸葛云所问之事，关系到东厂的机密。
长生也拿不准，当说不当说。
只好仰起头，用求救的目光，望向秦昊。
秦昊微微一笑，替长生回答道：“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告诉众位卿家，也无妨。”
“你们可记得，霍武豢养的那一只苍鹰！”
大臣们纷纷点头。
那只苍鹰不仅神骏，而且灵气十足。
就算航行在茫茫大海上，它也能找到目的地。
不仅可以用来传信，比寻常的信鸽快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可以从高空侦查敌情。
只是大臣们不明白。
这跟霍武的苍鹰，有什么关系？
难道，东厂的奏报，是霍武在暗中传递？
这也不可能啊！
众人问询的目光，落在霍武身上。
霍武连忙辩解道：“此事与我无关，我并不知情...”
秦昊笑道：“朕从霍武的那只苍鹰身上，产生了灵感！于是，让漠北蛮族和契丹，进贡了许多海东青。”
“经过精挑细选之后，又令东厂厂卫熬鹰驯养！”
“如今东厂传信，用的不是信鸽，而是速度更快，飞的更远，不惧风雨的海东青！”
“而兵部用的还是飞鸽传书。”
“相比之下，速度自然要逊色许多，以至于慢了整整一个时辰！”
“平日里，一个时辰并不显眼！”
“可是战场上，风云变幻，战机稍纵即逝！”
“一个时辰，足以影响许多事，甚至能够改变胜局！”
闻言。
众臣恍然大悟。
原来，东厂送信，用的是海东青！
难怪速度如此之快，令人咂舌。
所谓海东青，是一种鹰隼。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
海东青生活在漠北和契丹的极北之地，十分罕见，被誉为万鹰之神。
因此在大夏，海东青可谓是价值连城。
至于驯养好的海东青，更是千金难觅。
难怪。
先前契丹朝贡，皇上对人参鹿茸皮毛，全都不屑一顾，点名要海东青。
大臣们还以为皇上这是玩物丧志，要驯养海东青，来打猎。
原来，竟是为了替代信鸽，传递信息。
诸葛云面露恍然之色：“难怪，出云的消息，能够远涉重洋，传到大夏！看来，也是海东青的功劳！”
寻常信鸽，一旦遇到风浪，就必死无疑。
因此，根本不可能跨海传递消息。
海东青极其耐饿，吃饱一次，可以二十天不进食。
对于海东青来说，从出云飞回大夏，简直是轻而易举。
秦昊继续道：“除了海东青之外，长生也功不可没！他潜伏出云多年，善于情报工作。”
“朕要他任职锦衣卫指挥使，也是加强情报工作。”
“免得锦衣卫长时间群龙无首，变得越来越怠慢，越来越无能！”
这话传入到锦衣卫的耳中，他们都是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蛇无头不行，龙无头不飞。
以前，郭子玉任职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
锦衣卫何其受皇上宠信，表现的何其亮眼！
甚至可以说。
除了虎豹骑和神机营之外。
锦衣卫是大夏首屈一指的精锐之师！
事实上，锦衣卫也经常以少胜多，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
郭子玉高升，任职兵部尚书之后。
锦衣卫没有领头之人，也慢慢失宠，不仅风头被逐渐崛起的东厂碾压，甚至沦为了看门的守卫。
整天就是在皇宫巡逻放哨，跟看门狗有什么区别？
甚至有不少锦衣卫，都是郁郁寡欢，认为自己怀才不遇，得不到皇上赏识，终日借酒浇愁，喝的酩酊大醉。
他们却忘了。
秦昊建锦衣卫的初衷，不是让他们看大门。
而是搜集情报，监察百官！
纵然百官被皇上压制，不敢有异心。
那么民间呢？
偌大的京师，难道就没有出云派来的奸细吗？
必定有。
只不过，锦衣卫过于懈怠，一心想着争宠争功，连本职工作都给忘记了。
如今。
长生担任锦衣卫指挥使，其实也是好事。
他虽然是宦官，却深得皇上恩宠，升官速度之快，比郭子玉更胜一筹！
文武百官却是忍不住唉声叹气，心中暗暗叫苦。
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个长生厂公在出云潜伏多年，呼风唤雨，搅的出云天翻地覆。
长生本就擅长情报工作，由他来执掌锦衣卫，重新监察百官。
大臣们的好日子，看来是要到头了！
他们要重新回到，那个日夜被锦衣卫监视，连上茅房撒泡尿，都被记录下来的悲惨日子。
不过，却没有大臣敢站出来说什么。
不是因为畏惧皇上。
如果皇上做错了，诸葛云这些大臣，自然会勇于站出来，仗义执言，为天下人主持公道。
而是因为，大臣们都明白，皇上没有错。
塞北的战事，已经结束。
大夏随时都会出兵，征伐出云。
而出云绝不会坐以待毙。
除了加紧时间备战之外。
出云还会派出忍者、奸细，潜入大夏。
散步谣言，煽动民众。
刺杀大臣，制造恐慌。
威逼利诱，窃取机密。
总而言之...
这一战，决定着出云的生死存亡。
出云必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想尽一切办法，去扰乱大夏，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破局的关键，就是锦衣卫！
锦衣卫监察群臣，不是为了对付大臣，而是为了保护大臣的人身安全！
秦昊挥了挥手，道：“退朝！武将和内阁大臣，随朕去御书房！”
言罢。
秦昊起身离去。
大臣们都知道，皇上召集这些肱骨心腹，是要商讨征伐出云的具体事宜！
这是军事机密，不可能在大朝会上探讨。
而是在御书房举行小朝会，制定出一个完备的作战计划！
大臣们纷纷离去。
一众心腹大臣，联袂来到御书房。
秦昊双手负后，站在墙边，正仰头看着大夏混一图。
御书房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
沙盘上是出云全境，以及附近海域的缩略版。
山川河流，城池村庄，极其详尽！
众臣心中一凛。
这一次，皇上连沙盘都准备好了，看来是要动真格，征伐出云，誓要将其亡国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