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名为刘勋，他回到栈，找位置坐下，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读着刚买来的报纸。
几个同乡好奇，凑了过来，问道：“这是新奇玩意？我们怎么没有见过？”
刘勋挠了挠头，道：“这是朝廷发行的大夏日报，一张二十文钱。”
“二十文钱？”
“倒也不算贵，不过二十文钱，干点什么不好，买一张破纸有什么用？”
“是啊！刘勋，报纸上写的什么？”
同乡们在桌前坐下，要了稀粥和咸菜，边吃边聊。
刘勋翻看着报纸，说道：“也什么新奇的，是皇上的几首旧诗。诗是好诗，可我早就读的滚瓜烂熟，只觉得索然无味。”
同乡的儒生们纷纷讥笑道：“刘勋，你上当了！”
“这破纸，哪里值二十文啊！”
“对了，五两银子学费，你凑够了吗？咱们不是说好了，十个人凑五十两银子，找一个懂算学的老师，教我们几天。”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刘勋神情尴尬，低着头道：“五两银子，实在是太多。更何况，算学博大精深，距离科举考试只剩下十几天时间。”
“这点时间，我们就算不吃不睡，也于事无补！”
同乡的儒生们听到这话，都像是霜打的茄子，愁眉苦脸。
刘勋说的不无道理。
算学的领域广阔，又不知道科举考试的范围。
短短十几天时间，就算找再好的老师也没用，不可能把算学补起来。
刘勋心情黯淡，只觉得手里的馒头难以下咽，下意识将报纸翻到背面。
“这是啥？”
看到报纸背面的内容，刘勋整个人都惊呆。
上面画着许多鬼画符一般的符号，不是大夏文字，晦涩艰深到了极点。
刘勋毕竟是读书人，小时候也接触过一些算学，他虽然看不懂，但立刻明白过来，震惊道：“这难道是算学公式？”
其他几个同乡儒生顿时愣住了。
这张报纸正面刊印的是皇上的旧诗。
背面居然刊印的是算学的公式？
“等一下，刘勋，你刚才说，这大夏日报是朝廷发行的？”
一名儒生眼神一亮，连忙问道。
刘勋挠了挠头，道：“是啊，怎么了？”
儒生激动道：“你是不是傻？科举考试在即，皇上忽然改革科举，力排众议，把算学加入到科举考试！”
“京师聚集了来自大夏各州府的十几万考生！”
“无论是富家子弟，还是寒门士子，大家都不知道，皇上这算学到底要考什么！”
“朝廷忽然卖报纸，把算学公式刊印在报纸上，这说明了什么？”
刘勋也不傻，立刻明白过来：“你意思是说，是皇上下令，在报纸上刊印算学公式？难道，皇上是在给我们划考试范围？”
报纸正面是皇上的著作，背面就是算学公式。
皇上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刘勋，你快借我看看！”
“是啊，你可不能藏私！我们要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快让我抄一份！回去仔细研究！”
“这一次科举考试的成败，全都在这份报纸上了！”
几个同乡顿时眼红了，也顾不得以往的情谊，开始争抢报纸。
嗤啦！
报纸在几人的争抢下，撕成了碎片！
他们几个全都傻眼了，欲哭无泪。
报纸毁了，这下可怎么办？
刘勋双眼通红，道：“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得，这下谁也看不成！”
“不就是二十文钱吗？”
“刘勋，你是在坊市那边买的报纸吗？咱们再去买一张！”
“走走走，趁着别的考生没发现，我们再去买几张报纸，等去迟了，肯定就卖光了！”
几个儒生问清楚刘勋是在坊市买的报纸，慌里慌张出门，朝着坊市的方向跑去。
此时此刻。
报纸上刊印着算学公式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师。
儒生们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书，都不傻。
他们立刻明白过来，这是皇上在给他们划算学的考试范围呢！
众多儒生全都冲出栈酒楼，争先恐后，朝着报摊的方向狂奔！
这时候，坊市报摊依然门可罗雀。
秦昊、诸葛云和卢欣然三人，站在报摊后面，
整整一上午，报纸卖出去了还不到一百份。
销量比昨天还少。
诸葛云十分失望，叹息道：“皇上，今天只卖了一百份报纸，一共是二两银子。还不如昨天呢！”
“又整整赔了一千两银子。”
“皇上，要不然还是算了！”
卢欣然撇撇嘴，道：“我都说了，报纸这个点子没问题，内容必须要接地气，让老百姓能看的懂！”
“哪怕是先写点八卦新闻，后宫秘辛，先把报纸的销量冲上去，再慢慢刊登一点正经的文章。”
“皇上，这报纸正面印您的旧作，就已经够过分了。背面印的还是算学公式！”
“天底下，能看懂那些公式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
秦昊脸色淡然，道：“不要慌！距离中午，还有一个时辰！也许，会出现奇迹呢？”
诸葛云和卢欣然忍不住摇头叹息。
奇迹？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奇迹？
这个时候，几十个大臣在唐太师的带领下，来到报摊前。
唐太师看到报摊前空无一人，报纸一摞一摞堆积成小山，心中不由窃喜。
报纸果然滞销了！
诸葛云看到了唐太师带着一群大臣在报摊前晃悠，顿时脸色一沉，不悦道：“唐太师，你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你是想看我和皇上的热闹？”
唐太师捋着胡须，大笑道：“非也非也！诸葛大人，你也太敏锐了！老夫是听说大夏日报滞销，便想为皇上尽一些绵薄之力！”
诸葛云脸色稍缓，拱手道：“那就多谢唐太师了！”
唐太师拿出二两碎银，丢在诸葛云的脚下，对身后的手下吩咐道：“来人，把这些废纸全部搬走！”
诸葛云顿时懵了。
唐太师这是啥意思？
报纸一份二十文，二两碎银最多买一百份报纸。
他只出二两碎银，就想买一万份报纸？
他真把皇上办的报纸当成废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