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根本没有想到，唐昊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她如此狠辣。
心里头此时不禁有些后悔，为何出这个风头？
“怨气很大？”
“啊？什么？”
她走神了，没注意到唐昊的情感与表情变化，“我，我触犯了你的权威，你准备要怎么处置我？”
“放你走。”
“啊？”
麝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做梦了，拍了拍脸颊，“你确定？”
“嗯，走吧，就现在。”
“嘶！”
麝月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撞开了房门，撒腿就要跑。
“此去齐国，千里迢迢，保重！”
忽而，她顿住了脚步，折返而归，眼神中满含泪水与懊恼，“你已经毁了我的生活，还让我回去？我怎么回去？”
“那是腐朽的生活，我可以给你新生活。”
“我不需要，我在齐国好好的，跟着我们公子羽是最快乐的事情。”
“哪种快乐？”
唐昊猛然上前，将她一把抵在门板上，目光轻佻而迷离，“被奴役的快乐吗？”
“你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衣服，展示自己的隐秘，怕是早已被他玩成了顺从的母犬了吧？”
“你……”
麝月岂会听不出那侮辱人的意思？
“我家公子才没有你这么好色，他是有操守的人，真正的贵族！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
麝月翻了个白眼，望向齐国的方向，泪眼婆娑，“公子的高雅与风尚，根本就不是你能理解的。”
“所以，与你何干呢？你也配姓田？”
田乃齐国国姓！
“你什么意思？”
麝月显然没有明白过来这句话的含义，“我本来就不姓田啊。”
“养猪场的猪倌，有家财万贯，与你这头猪有什么关系？为猪倌而自豪，你配吗？你在他眼里，不过是头猪，要不然，他怎么会将你抛弃？”
唐昊玩味地笑道，“这就是你的不满？这就是你的放不下？可笑吗？”
“你……”
麝月回想往日种种，不禁心潮汹涌。
“他但凡在乎你，会让你当众脱衣吗？你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女性的重要？”
唐昊正色道，“你在他眼中，跟家具差不多，随便可以拿来送人。”
“别，别说了！”
麝月的三观，完全崩塌了。
一直以来仰慕的公子爷，到头来，却将她连人都没当。
她颓然地蹲在地上，扒拉着头发，心思沉郁，“我，我本来什么也不懂，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我……我恨你！”
我本来已经习惯了黑暗，可你让我见识到了光明，我如何再回到黑暗中去？
“怎么？让你做个人，你还怪我？”
唐昊将她扶起，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想走就走吧，继续跪着去当狗，我不会勉强你。”
“但是，你也别破坏我，不求你感恩，只求你别害人。”
“听明白了吗？”
“嗯嗯。”
麝月乖巧地点了点头，像个听话的好宝宝，唐昊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岂料，麝月叫住了他。
“你之所以对那个西洋女人态度改观，你侬我侬，是不是那个骚狐狸，已经献身给你了？”
“额……”
这话问的，唐昊直接哑口无言。
“不该打听的事情，少打听。”
唐昊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其实，做个普通人挺好的，你慢慢就会发现了。”
“我才不要！”
谁承想，麝月这女人倒是挺倔强的，梗着脖子瞪着大眼睛，“不就是献身吗？我也可以的，这样是不是能够得到你的信任？”
麝月对这个命运并无多少的怨言。
公子羽早就将她们姐妹全都送给了唐昊，唐昊若是想要占有她们姐妹，当时就可以。
“咯噔！”
唐昊差点原地栽倒，哭笑不得，“大姐，献身不是随便献的，我也不敢要你啊，鬼知道，你还有什么要求等什么？”
“你这么胆小？”
“不是胆小，而是我唐昊一直相信，天上不会掉馅儿饼。”
“君子好色，取之有道！”
“靠着强迫得来的关系，有什么意思？”
麝月闻言，愣在原地，心中久久难以平静，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他的身边聚集了那么多的杰出人士，这种人格魅力，以及独特的思想，绝对是不会在齐国或者其他国家出现的。
“行啦，好好休息吧。”
“嗯。”
此刻，麝月竟觉得他说的每句话都难以违抗，让人不得不服从。
“你就这么放过我了吗？”
“不然呢？”
唐昊无奈摊手，苦笑不得，“五花大绑，把你凌迟处死吗？”
“谢，谢谢！”
麝月艰涩地道，“我，我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学着，去做一个人。”
“那就再好不过了。”
唐昊满意地离开了房，没想到转角却遇到了爱，差点与人家撞了个满怀。
“呀……”
“你谁啊？”
那姑娘穿着一件素衣，披麻戴孝，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可怜兮兮，似乎一阵风都可以将她给吹倒，“你大白天扮鬼啊？”
这刚才带来的惊吓，差点让唐昊的心脏骤停了。
“噗通！”
岂料，那姑娘顿时跪在地上，连连对他磕了好几个响头。
“罪臣之女，汤雯姬，叩见国公！”
汤行云的女儿？
用脚趾头去想也是了。
“铁雄？人呢？你们死哪里去了？”
“在呢。”
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唐昊抬眸望去，铁雄那家伙，正坐在屋檐上，欣赏着兖州城的大好风光。
“你小子！从刚才就在这儿对吧？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没有。”
铁雄一本正经，强憋着笑，“职责所在，万一有人对大人不利，我好方便出手。”
“行，你小子……”
唐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跪在地上的戴孝女，“她呢？那她又是怎么回事？你想吓死你家大人，继承我的位置吗？”
“属下不敢！”
铁雄赶忙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跪在唐昊面前。
“启禀大人，这位姑娘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除非见到你，要不然就当场自尽，您看，您是美女拯救者，若是让这么可爱的姑娘香消玉殒，您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所以，我就带来了。”
“嘶！”
还别说！这汤雯姬确实长得宛如画中仙，温婉秀色的气质，亭亭玉立，风姿绰约，若是换成正常服饰，大概是眼绝全城的存在。
“想什么呢？”
但理智却在责怪他是个禽兽，这人家都死了父亲了，他还有心思想这种事？
“起来吧。”
一念至此，唐昊让她起身，“有什么东西交给本国公啊？”
“启禀兴国公，罪臣女知道家父罪孽深重，不敢奢求朝廷的原谅，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与我的家族毫无关系。”
汤雯姬将一本账本呈了上来，“这里记录了多年来，我爹与各路官员的利益往来，以及私藏的宝物银两具体数目与藏匿地址，请国公给我们家人一个机会。”
“我们以后必会离开兖州，低调生活。”
“这个……我恐怕不能决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汤行云虽然该死，但他这个女儿，并无过错，她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女儿。
“国公，是罪臣女的条件没达到吗？”
没想到，汤雯姬的态度毅然决然，不肯放弃。
“国公，罪臣女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哪怕是自己……”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谁都不是傻子，唐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大反派，在逼迫良家妇女就范。
这种感觉，令人不适。
“滚吧！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唐昊愠怒道，“这件事朝廷自然会按照律法处置，不归本国公管！明白吗？”
汤雯姬被暴怒的唐昊吓到了，抹着眼泪惊慌失措，愣在原地。
“明，明白了。”
她失望地起身，踉踉跄跄地朝着楼下走去，忽而，到了栏杆旁，就要翻身而去……
“不好！大人，她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