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澜真的完全没头绪，烦躁的抓头发。
爷爷没手机，也不看电视，根本不会知道外界消息，病房也有保镖看护，不会有其他人来。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旁边，宋川音一直蹙眉凝思。
他知道三婶一直在怀疑江晚和江韵柔身世，而二哥只是提到江晚母亲死了，爷爷就这么激动崩溃……
难道爷爷他……
宋川音骤然抬头，想起治疗那天，爷爷醒来后，口中叫着小姑的名字，后面还伸手抓住了江晚。
不止如此，当初江晚第一次给爷爷看病时，爷爷也清醒一瞬，叫的仍然是小姑的名字。
这两次都有个共同点——呼唤小姑。
还有最主要的，抓江晚的手。
宋川音抿唇，心脏在怦怦直跳，扭头看着病床方向。
难道爷爷认出来了？可为什么今晚才有反应，前两天都没异常？
终究还都是猜测，且有无法解释的地方，宋川音眼神定定，决心明天套话试试。
翌日。
宋老爷子再醒来是在早上五点多，大脑宕机一瞬，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后，再次眼睛湿润。
他还记得那份文件，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发现还在，于是放了心。
他的动作很小，但照样让从卫生间出来的宋川音给捕捉到，连忙去病床前查看。
“川音怎么在这？没上班？”宋老爷子看着三孙子，出声问着。
“还早，我昨晚值班，今天下午再上。”宋川音说，倒了两杯水放在床头桌，而后拉开椅子坐下。
宋老爷子要起来，宋川音去将床头升起，要帮忙调整枕头时，结果被爷爷先一步拽着并靠上。
宋川音没多想，递了水，复坐回去。
“爷爷。”他开口，在酝酿措辞。
“你昨晚又想小姑了？听说还哭了。”
宋老爷子看向他，点了下头。
“二哥说，你哭小姑不在人世……”宋川音又道。
宋老爷子沉着着，江峰的妻子不是意枝，他当时脑子钻了死胡同，第一想法是意枝去世了。
现在清醒，理智回神，觉得肯定还有其他可能，比如离婚了之类的。
“而且你还是听了江晚母亲去世后才哭的。”宋川音继续说，打量着爷爷的表情。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联想？”
“没什么，因为到现在也没能看见你们小姑的影子，太思念了，灾难化思维起来。”宋老爷子平静道。
他不能跟川音说已经查到江峰的资料，还有好多疑点没解开，说了他们又要动手脚来隐瞒。
宋川音听着爷爷的回答，眉头微蹙，有些不太信。
只是因为一时想岔了？莫名就哭到悲怮？
爷爷一生都是成功的商人，自然不可能那么感情用事，纵然老了，那也是老将。
“爷爷，你见过江晚的长什么样是吗。”宋川音直接开口。
“你认为她的样貌和小姑……”
宋老爷子顿住，扭头看他。
“不是的。”宋老爷子摇头，“昨晚川澜跟我讲了，那孩子的父母另有其人。”
“我之所以哭，不是因为联系到两者之间，而是……心中有种莫名的担忧，心慌，毕竟二十年都没你小姑的音讯。”
他是知道江峰现在的家庭，联想到女儿可能遭遇不测，于是哭泣，不是因为听见江晚母亲去世而哭的。
江峰亲自说的关于江晚的身世，母亲姓左，应当不会有假。
而且，他也不希望现实情况是这个，因为接受不了女儿死亡。
病床旁，宋川音拧起眉，看着爷爷神情分外宁静，好似昨晚真的是突然情绪崩溃一般。
并非是认出来江晚吗？
“给我说说道长的徒弟吧，她长什么样子？”宋老爷子转移话题道。
“爷爷怎么忽然对江晚上心了。”宋川音还在怀疑。
“你怎么和你哥反应一样，我上心那不是正常吗，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宋老爷子开口。
“昨天川澜一开始也是一副不想讲的样子，还敷衍打诨。
我知道你们因为韵柔的事跟她有点嫌隙，但男子汉大丈夫，胸襟要开阔些。”宋老爷子教育道。
“不是的爷爷，你误会了，我没有厌恶提她。”宋川音解释。
爷爷真是纯想了解江晚吗？不是因为别的？
怀疑的话在腹中酝酿，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因为方才问的爷爷回答没有任何问题。
“江晚的样貌……”宋川音回忆着，开始描述。
“瓜子脸，皮肤很白，五官偏紧凑。”
“再细节点。”宋老爷子说。
“双眼皮，杏眼，瞳仁偏深色，嘴唇不薄不厚，气质淡雅。”宋川音道。
宋老爷子听着瞳仁那里，跟他看见的对上了，深色眼珠。
他心情有点复杂，一边想看江晚的具体长相，一边又害怕。
如果那天是眼花，那这就是一个误会。
如果不是眼花……
那意枝不就……
宋老爷子抬手捂着脸，心中纠结，不敢面对。
“川音，江晚的母亲……真的死了吗？”他喃喃闷声问着。
宋川音抿唇，一时不知何如回答。
江晚母亲确实死了，但爷爷要是跟三婶同样的怀疑，那恐怕会再次哭出来。
“爷爷，你先跟我说，你是不是怀疑江晚是小姑的女儿。”宋川音二次问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宋老爷子放下手，苍老的眼神滞愣出神。
“我问你，是想做个完全的心理准备……”
宋川音：那就是还有怀疑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江晚的样貌跟小姑很像？”宋川音没回答，反问。
宋老爷子迟疑两秒，点了下头。
宋川音骤然倒吸气，拳头攥起，但他还没开口，又见爷爷摇了摇头。
宋川音：？这是什么意思？
“爷爷，你这点头又摇头的。”宋川音问他，语气带着点着急。
“我不确信看见的是不是她本人。”宋老爷子说。
“照片有吗？能给我看看吗？”他最终还是选择面对。
“只有戴着口罩的照片，江晚出行很低调。”宋川音道。
他拿出来手机，宋老爷子当即心脏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