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想是装甲师们沿着山路,已经越过边境线…
街对面好些商铺的二楼,点灯亮了,还有不少白天看不到的面孔,纷纷从窗户探出脑袋张望。
当天夜里,炮声响了整整后半夜。
直到天空破晓,硝烟弥漫的天空才逐渐安静下来。
…
负责运送彭政宇回家的东风车,也在拂晓时分回到镇上。
由部队的车辆在前边带路,一路进入距离部队最近的李村,李村大半个村的村民们全都在村口迎接英雄回家。
“……”鞭炮声噼里啪啦,一路响到了程雪茹家院子门口。
锣鼓声敲得人心里慌慌的。
作为彭政宇在世的唯一亲人,又是妻子,程雪茹早已哭倒在灵堂。
在几个村妇的搀扶下,也站在自家大门口迎接,当她看到即将新婚的丈夫,一动也不动的躺在担架上,一下子扑了上去,哭的撕心裂肺,“政宇你醒醒…”
翟青松拉着宝儿,站在灵堂门口,一脸茫然,竟不晓得接下来干什么。
木讷的看着大伙将人抬进堂屋,由村里法师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随后入殓,装入了一具漆黑棺材。
“大伯我怕…”宝儿也很少见到这种场面,看到法师举着个赶制出来的旗帜那样的东西绕来绕去,吓得紧紧抱住了翟青松的腿。
“不怕啊!”翟青松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来,看到扶灵大哭的程雪茹,在村妇们的劝解下,哭的肝肠寸断,他心里也很难受,真想帮她。
宝儿趴在大伯肩上,小声问道:“大伯,我爸爸会不会死呀?”
“我不要他死!哇~~哇哇哇~~”
“你瞎说什么呢?你爸爸不会的,他和妈妈很快就回部队。”翟青松用衣袖擦了擦小家伙满脸的泪水,温声安慰道。
这一刻,从未见到过这种场面的庄稼汉,心里也很慌,若是他弟弟也有这样一天,恐怕他们翟家的天都要塌下来吧。
弟妹刚嫁到翟家,三弟也去了部队,一去便是五年才回家。
两口子还没相处多久,这便一起去了战地。
翟青松越想,心中越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好在李村的村民们都十分和善,听说他是军人家属,对他们伯侄俩都很亲切,好几个老乡听说翟青松左臂受伤,短时间内无法使重力,全都给他说,需要什么菜尽管到村里来摘。
“这娃娃咋哭的这么凶?过来,奶奶抱一抱。”一位老妇人看到宝儿趴在大伯肩上,像是吓坏了,赶忙撩起围裙,走过来,从翟青松怀里接过小家伙揉在心窝窝亲了亲,“不怕啊,那是大英雄,他是为了保护我们…”
老人哽咽道。
翟青松这才解释说:“孩子以为他爸爸也回不来。”
“瞎说!回得来,他们很快就回部队啦,你不是说爸爸妈妈回来还要送你去镇上读幼儿园的嘛。”老妇人笑容慈祥,不露痕迹的给小家伙画饼。
不知怎么回事,翟青松从这位老人身上竟然体会到了深厚的母爱。
不像他老娘,动不动就把家里人骂的狗血淋头。
白腾镇,战火的硝烟还没完全消散。
下午晚些时候。
段司令员便接到了领边递来的和谈请求书。
同一时间,河朔四镇前一晚也是硝烟弥漫了大半个晚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也收到了和谈请求书。
“王八蛋!害我失去了好几个战力非凡的兵,现在想谈和?”段砚直双手架在健硕腰间,虽然接到和谈书,但他丝毫没有一点兴奋,反而在办公室暴走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