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桂花一脸“我也有苦衷”的模样,苦口婆心劝说:
“爱琴啊。读书那么辛苦,读啥书呢?像你二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家都不回了,脑子都读坏了。
你要是考青北,我也就任由你去读了。可你又没考上青北,你拿分数,你也伤不了青北啊……
听妈一句劝,早点嫁人生孩子。找个有钱的男人,以后下半辈子不愁了!”
秦爱琴见崔桂花软硬不吃,开始利益诱导:
“妈,你太糊涂了。以我的家世背景,想在京市找个有钱人难吗?只要我小叔一句话,什么样有权有钱的婆家我找不到啊?不说找个大姐那样的吧,找个向承那样的家庭,也是没问题的吧?你把我送去老家,嫁个暴发户,你怎么想的呢……”
崔桂花的算盘打得精细着呢,根本不为所动。
她也知道,女儿这是知道她贪图利益,搁这儿跟她演戏呢。
她才不上套!
崔桂花继续劝女儿:“傻丫头。京市那些权贵,徒有其名。而且婆家一个比一个硬气,你嫁过去,你妈我还能有话语权啊?
而且京市年龄大点儿的男人,人家老婆都看得紧,出轨了都不离婚呢,还有孩子!年龄小点儿的,那根本不心疼人!
妈给你介绍的这个不一样,年龄稍微大点儿,结过婚但是没孩子,以后能把你往死了疼!”
秦爱琴都快听吐了。
什么叫往死了疼?精神病吧!
而她一番试探,也总算明白了母亲的想法。
她已经铁了心了,她认为好的,就一定让自己去嫁。殊不知对她而言,那是一个火坑!
当初沈子菱差点被绑回去嫁暴发户,秦爱琴还不能感同身受。
如今被母亲这样一搞,只觉得一股冰冷浸透骨髓。
前方,仿似有个深渊在等着自己。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有多远跑多远!
秦爱琴哭了会,擦了擦眼泪说:“妈妈,我要去上厕所。”
“让你三表叔陪你去!”
崔桂花可是人精,女儿动动脚指头,她就只能知道秦爱琴心里在想什么。
恰好这时候巡逻的车警也来了。
崔桂花冲着对面的男人使了使眼色,让他押着秦爱琴去洗手间。
明面儿上送她去洗手间,实际上是把人关在洗手间呢。
秦爱琴也知道母亲有这个想法,所以在这种时候提出上厕所。只要前方有靠站的地方,她就能通过厕所窗户跳出去。
若是把她逼急了,不停她也跳。
摔死也不能被嫁给二婚老男人啊!那是对妇女的极大屈辱!
并且等秦爱琴进了洗手间,还紧紧地拉住了门。
崔桂花身旁的男人低声问她:“姐,我瞅爱琴说得挺对的。京市那么多好人家,你随便给她寻一个,多捞点彩礼不行吗?干啥非要把她嫁回老家呢?”
崔桂花小声说:“你懂个屁啊。我那丫头精明着呢,鬼点子也比她两个姐姐多,跟她爸一样,满身的傲骨,是个犟种。
京市那些门当户对的男人,虽说能给更多。可我那丫头如果闹死闹活,不乐意,他们也就不敢怎么样了,毕竟都是在京圈里有头有脸的人,谁敢大闹?到时候我到手的彩礼钱,不得给退回去?
可老家那疙瘩的男人,就不一样了……总有一百种方法,能让我那姑娘把傲骨磨干净!”
男人听着崔桂花的分析,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崔桂花把秦爱琴嫁给老家的暴发户,能拿十万彩礼!
十万块什么概念啊?买车买房,买啥都行!
不仅如此,她还可以借此把小女儿永远绑在身边。
小女儿一旦在老家结婚生子,有了软肋和牵绊,必然想跑都跑不了。秦爱琴和她离得近,必然也会给她养老!
正如同当年她用孩子绑住秦文军一样,让他当年离不了婚。虽说现在离婚了,可她这些年,依靠秦家媳妇儿的身份,早已积累了不少财产。
她可不亏。
带着秦爱琴回老家嫁人,能拿钱又能把她绑在身边给自己养老,简直两全其美。
大约十分钟后,火车靠站。
秦爱琴心道一声“天助我也”,推开窗户,看了眼一米多的高度,两眼一闭跳了下去。
从高处跳下,身体摔在鹅卵石上,疼得浑身似要骨折。
她顾不得喊疼,爬起来,一瘸一拐往前跑,爬上了月台。
这里是一个偏僻小镇的站台,她爬上月台,没看见有巡警,一路往外走。出站以后打算去报警,却又害怕再度被崔桂花领回去……
毕竟崔桂花是她的亲生母亲和监护人,只要她想带自己离开,没人拦得住。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往站外走。
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小镇不似京市繁华,房屋破旧。
她拖着伤势走了大概三十分钟,才找到一个有电话的商店。
老板娘人还不错,免费给她接了电话。她猜到这会父亲一定不在家,就把电话拨去了爷爷家。
接电话的是六婶儿,她立马通知警方,辗转通知了沈子菱和秦文军。
两人顾不上收拾,立刻买票前往后柳镇。
……
崔桂花发现女儿不见时,已经是火车重新开动的十分钟后。
她一锤大腿道:“坏了!一定是在后柳镇跳窗的!赶紧的,别耽搁!下一站下车,回去找人!”
崔桂花都急死了。
到手的金疙瘩啊,可不能跑了!
她的二闺女已经跑了,大闺女不听话也没让她捞上什么钱。
如今她就指着小闺女再捞一笔养老呢!这到了嘴边的金子,可不能就这么放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