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响两声,李世文便接起了电话:“喂,周丹姐,怎么这时候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周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沙沙声,道:“这么晚还在加班呀?”
李世文带着些许无奈地笑道:“嗯,在加班,有份材料书记明天急着要。”
周丹半开玩笑地打趣:“你们当秘书的可真不容易。”
李世文笑道:“周姐,我们就大姐不说二姐了,你们纪检不也是经常加班,都是苦命打工人。”
周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世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你方不方便回答?”
李世文察觉到周丹语气的郑重,敛去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周姐,您问!”
周丹微微抬手,下意识地挠了挠额头,犹豫再三后终于开口:“你能告诉我知州和萱宝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周丹的话音落下后,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上次周丹同贺知州一起出席佳薇姐的婚礼的时候,他就知道原来周丹和贺知州正在恋爱,如今她却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定是他们两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世文思索片刻,轻声问道:“周丹姐,我能问问你和知州哥之间出什么事了吗?”
周丹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今天问你了,我也不想瞒你。其实和知州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是我主动,他总是被动接受。我原以为他就是这种内敛的性格。可今晚,我们出来看电影,之后碰到了萱宝,她发烧晕倒了,我发现知州看萱宝的眼神很不寻常,里面有我没见过的炙热。”
说到这里,周丹心中满是苦涩。她从未细细思量过,在这段感情里她竟如此卑微,一直以来的主动付出,在贺知州对李萱宝那特殊的眼神对比下,显得那么无力和可怜。
李世文听完周丹的讲述,脑海中快速思索一番,最终决定还是坦诚相告。毕竟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贺知州与李萱宝曾经是恋人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他顿了顿,说道:“萱宝姐和知州哥,他们是彼此的初恋。”
周丹听到这个答案,虽在意料之中,却仍忍不住苦笑了几声,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我知道。世文,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李世文轻声道:“不用谢。”
周丹挂断电话后,抬手就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随后将车窗降下,任由夜晚的风肆意灌进车内,吹乱她的发丝。
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在风的吹拂下,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被甩落在车后,渐渐模糊在夜色里,只留下她那落寞而又略显孤寂的身影在车中,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与思索之中。
出租车缓缓停在周丹家小区的大门口,周丹在车内呆坐片刻,然后神色木然地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知州,我们分手吧!”
点击发送后,周丹付了车费之后,随即便将手机关机了,仿佛这样便能切断与这段痛苦感情的所有联系。她用手背用力擦干眼中残留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小区。
此时在医院里,正陪着李萱宝的贺知州听到手机震动,拿起一看,周丹发来的短信让他的心猛地一震。
他不假思索地立刻回拨过去,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冰冷机械音告诉他周丹的手机已关机的事实。
贺知州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心中又酸又涩,满是无奈与愧疚,良久,他长叹一口气,缓缓编辑了一条留言:“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短信发送出去后,他把手机轻轻放在一旁,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趴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试图让自己紊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贺知州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带着冰冷却又湿润的手轻轻握住,他猛地一惊,连忙抬起头,目光投向病床之上。
李萱宝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欣喜与眷恋,凝视着贺知州,嘴角轻轻上扬,绽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轻声叫道:“知州哥!”
贺知州刚经历了分手,心中正五味杂陈,看到李萱宝醒了,缓了缓心神,他缓缓抬手,将掌心轻轻贴在李萱宝的额头,仔细感受着那微微的温热,片刻后说道:“退烧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萱宝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声音微弱的道:“知州哥,我口渴了。”
贺知州站起身道:“我去给你接杯温水。”
另一边,周丹家中,周父、周母正悠闲地坐在厅里看着电视。听到开门声,看到周丹回来,周母满脸笑意,赶忙站起身来,道:“丹丹回来了,知州送你回来的吗?怎么不让他上来坐会儿!”
周丹听到“贺知州”这三个字,身形猛地一僵,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原地片刻。
随后,她缓缓转过头,目光空洞地看着周母,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爸、妈,我和知州分手了。”
周父周母听了周丹的话,脸上布满了震惊之色。平心而论,他们对贺知州一直是颇为满意的。
虽说贺知州年龄相较周丹稍大一些,可他的家世背景优渥,工作体面且前景还好,为人处世更是沉稳可靠,综合考量下来,贺知州在他们心中着实能打上九十分。
周母率先反应过来,赶忙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吵架了?小两口谈恋爱,偶尔拌拌嘴、吵吵架在所难免,可别一冲动就闹分手啊。”
周丹张了张嘴,想要给母亲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然而话还没说出口,泪水便已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
紧接着,周丹猛地扑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委屈、伤心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