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滔天。
孙问天走上前,定眼一看,身子骨是忍不住一颤。
那紧随其后的瑶池女弟子以及狱卒只看了一眼,两人是纷纷被惊得摔倒在地。
墙后有一深坑,似是斗兽场一般,无比巨大。
广场中央,龙头有角,身披鳞甲,其长虽不如玄龟,却也足有百丈。
厚重的气息,宛若上古真神,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深深的震撼。
麒麟!火麒麟!
它周身燃烧着火焰,明明神光不凡,可气息却无比虚弱,仿佛垂暮老者一般,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悲凉感。
“天命人。”土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孙问天却把头轻摇,暗中回应道:“土地爷,不用多言,我知道了。”
杀了它。
在看见那火麒麟的第一时间,孙问天脑海里就跳出了这个念头。
别误会,他可不是嗜杀成性,见个活物就想砍。
杀了它,对它是最好的解脱。
远远看去,孙问天便已发现,那火麒麟身上至少有百枚钢针,钢针刺骨,灵光溃散。
能看出,那钢针似乎是某种灵器,正在不断汲取着火麒麟的灵性、血肉。
被这钢针折磨,火麒麟早已没了力气,他们之前所听见的轰鸣声,也不过只是它无力的喘息罢了。
但,身为上古异兽,有圣兽之称的火麒麟,其生命力却格外恐怖。
死不得,活不了。
困在此地,永无止境的被汲取灵性,滋养大地,滋养那些个神朝人……
拳,忍不住的紧握。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折磨,属实丧心病狂。
“在我们那边,有一句话,修行之道,在乎于争,不争不抢,何成大道。”
手轻抬,破天瞬间紧握。
孙问天凝视着那火麒麟,口中道:“说实话,以生灵之血肉,滋养族人这种事情,换做是我,我恐怕也做得出!新生儿一落地便可得先天境,少去苦修,这等好处,谁不想要?但……不一样啊!”
修行是与天争灵夺寿,这本无可厚非。
然,凡事有度,事不可太尽,但神朝的行为,实在太过了。
以万物生灵祭祀,以五方圣兽血肉灵性滋养。
即便没有仇恨,孙问天说不得恐怕也看不过眼,更遑论神朝是狼子野心,大张旗鼓要覆灭他瑶池。
孙问天正要跳下去。
“别冲动,孙厉道友!”红花棍女出声提醒,指着那墙体上几乎难以察觉的纹路,道:“有结界,虽然历经万年磨损,不少地方都破了,但若生灵踏入其中,必被炼化。”
“她说的没错,墙上的确有结界。”
土地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火麒麟在此,他也不得不谨慎对待,一番观摩下,已然是有了答案,“那结界不简单,唤做生死障!本是佛家修心所用,不知是谁布下,逆了生死轮回法,轻易踏入,恐十死无生。”
“没有办法破解吗?”孙问天皱眉,生死障,这还真是麻烦。
“以你眼下修为,小老儿只有三个字,难!难!难!”
嘴角,抽搐。
孙问天有种想揍土地爷的冲动,您老是搁这儿洗刷他玩呢?
“不过,破解不行,却也并不代表你无法入内,你可还记得你所修的棍势。”
“嗯?”
“那棍势,本是那位大圣一身手段所化,昔年,大圣曾被天宫捉拿,刀砍斧剁,雷劈火烧,种种手段使来,亦不能伤其分毫!你虽领悟了棍势,却并未得那真妙,这第二棍势,本就是那位大圣的金刚躯所化,若你能悟得真法,自是万法不侵,天地可去!”
第二棍势?
听着那土地的话,孙问天默默点了点头,心中对那位传他棍术的猴子是更多了几分尊敬。
闹天宫,扛天灾,这等手段,实在是令他好生羡慕。
“领悟,还不够吗?”
皱眉间,孙问天已然是盘腿而坐,他想试试,能否领悟土地口中的真妙仙法。
“师叔,您……”
瑶池女弟子起了身来,见那孙问天突然打坐,心中不解,正要询问间,却被那红花棍女给拦了下来。
红花棍女压低声音,轻轻摇头,道:“不要打扰他,麒麟本是上古物,观之有感,或有机缘也不一定,你们也可就地打坐,万一悟出什么麒麟法来,那也是一场造化。”
这话倒是不假,瑶池女弟子与那狱卒只是稍作犹豫,两人也是有样学样,盘坐而定,参悟妙法。
唯独那红花棍女,她却不曾入定,反是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了孙问天。
“放心打坐吧,这里本宫会守好,断然不会让人打扰!你很不错,只是不知,与那传闻中的孙问天相比,你们谁才会是这破局之人……”
低声呢喃,把头摇。
红海棍女提起手中的红棍,站在了地道口,为那众人把关守护。
……
时间,一天天流逝。
地道昏暗,分不得日月。
好在这地道,连通大海,虽有排水功效,却也受涨潮影响,也可从那潮起潮落,料想时日。
转眼,不觉已是第十三次潮汐涌来。
地道之中,多了些水气,一滩滩水花,不断倒灌,虽不至于将这地道淹没,却也烦人。
“好饿啊,张姑娘,你还有吃的吗?”
“没了,早就吃完了,曹哥你饿了,可以问问闫姑娘还有吃食没有。”
地道中,那瑶池女弟子与狱卒是早已从入定中醒来。
几日无事,闲聊之下,两人显已是熟络。
那狱卒姓曹,名大海,据说是因为其父一生的愿望就是离开神朝去看看大海。
而那瑶池女弟子姓张,唤作小倩,全名张小倩。
听见这话,狱卒抬头,瞅了眼把守道口的红花棍女,却是忍不住嘟囔道:“算了吧,问这凶婆娘,怕是要挨打。”
这红花棍女脾气可不太好,前几日他刚醒来,咋咋呼呼说了两句,当场就挨了一棍子,他可不想再尝尝红棍重否了。
“哎,你家师叔要入定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
“这要是他一辈子不醒来,我们难不成还得守他一辈子啊?”
两人闲聊,红花棍女却不悦,口中冷哼道:“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