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当地俚语的童谣,给予喧闹一分并不突兀却鲜明柔和的宁静,让稚童在抚慰之中沉沉睡去。

    少女的眼眸在烟火夜色中柔和恬静。

    没特意去记。

    童谣却留在了她心里....

    下雪了。

    当地人常说南疆没有春秋,只有冬夏,但今年却格外反常,初冬的小雪早早的簌簌落下,为偌大的青木城裹上一层银装。

    一彪人马停在‘甲尾’酒楼前,烈马口鼻吞吐着白气。

    都是武夫,宿醉之后的清晨反倒精神抖擞了几分。

    “李兄!”钟镇岳喊了句。

    “就来!”

    李墨刚结束最后一道真灵的容纳,七十二变如今只差一变:

    无支祁。

    这道真灵比睚眦还要勇烈桀骜,恐怕是所有真灵当中,最难融入神通的一道,却同样是玉凰神所选。

    “我去青木大营了。”

    李墨换上冬装唤了声。

    从清晨起,身着着一身白狐裘,羽织长裙的嬴冰就站在窗前,冰镜似的眼眸遥望南方。

    窗外的雪色因她多了几分静美。

    听到李墨的声音,她方才回神:

    “我也去。”

    “嗯?女子去大营会不会.....”

    “我与钟翎知会过。”

    李墨觉得她兴许是好奇,便与她一同下楼。

    然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今天不坐马车,但只有一匹多出来的马驹,而且李墨也没骑过马。

    “李兄,你不通骑术么?”

    “骑人算不算。”

    “???”

    小李同学有点想念东来兄了。

    呼——

    身旁的少女翻身坐上马鞍,她晶莹似玉的左手握紧缰绳,另一只朝着李墨伸出,能清楚看到雪花落在微红的掌心。

    “上来吧。”

    小李同学觉得自己有空得找本骑术看看了。

    花点武道感悟也行,哪怕花点呢!

    不多时。

    众人策马到了青木大营,大营中直冲霄汉的血气,令空气都暖和了几分。

    仍然是昨日校场,土地已经重新夯实,只是比昨日热闹许多,各营十夫长都到了。

    点将台上,坐着一行青木城将领,瞿升坐在首座,手中茶碗冒着热气。

    “卑职修百家武学,从未听说过,世上竟有能变化灾兽的武学?”

    守备将吴朗皱眉问道。

    “某家是没听过。”

    “便是内景外景,应当也做不到,可此子又绝不是第六境法体。”另一个蓝衣守备将也颇感好奇。

    “待会便见分晓。”

    瞿升眼底,一行人马近了,在亲卫的接引下,登上了点将台。

    李墨站在台上,俯瞰下长戈如林,气魄如龙,顿生豪情,心中热血在冬日尤感澎湃。

    这要是打起仗来,是什么场面?

    都说男儿沙场豪情,建功立业。

    小李同学见此情形,是真有点燃起来了。

    回过身去,他才看到众将的各色目光。

    瞿升微笑着站起身,嗓音清朗:

    “李少侠,全军的伍长,十夫长都在此处了,我的牛可是吹出去了,军中无戏言。”

    他的嗓音,整个青木大营都能听清。

    李墨早就做好了准备,点头道:

    “自然,不知军中需要应对哪种灾兽的经验?”

    众将领们商量了片刻,片刻后达成了一致。

    “穷奇族。”

    “没问题。”

    “还是由我来指挥吗?”钟翎问道。

    瞿升将自己腰间的令旗抛给她,笑道:

    “军中除了我之外,怕是没人统御军阵的水准在你之上了。”

    “统领教的好。”

    钟翎微微挺起了胸膛,飒爽的英姿难掩骄傲。

    她挑选了上百位境界在内息境的伍长,十夫长,很快军阵便在她的调度下,在校场中如臂使指,杀机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