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此消彼长。
肥遗早已不复最初的凶狂,缠斗之中越来越力不从心,毕竟少年每次的‘回光返照’,那把锤子都会打在它的身上,令它五脏六腑巨震。
蛇血逐渐洒满了山头。
唯有山君庙安然无恙。
于是。
良久之后。
肥遗瘫软在地,竖瞳无神:
“你不是......快不行了么?”
砰——
一锤砸在了鳞甲碎裂的脑壳上,劲力贯穿大地,引得大片蛛网似的裂痕,肥遗带着疑问失去了生命力。
“这次是真的。”
收起四十,浑身酸痛麻木的李墨,终于松了口气。
他一屁股坐在满目疮痍的地上,喘息着眼皮直打架。
刚刚。
他正面击杀了一头六品灾兽!这战绩足矣跻身潜龙榜前十。
算上用世界之力催动神兵杀死的相柳,更吓人,也不知衍天宗的势力范围有没有囊括南疆....
不过李墨也无暇去想那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发出疲惫信号。
他拿着锤子返回唯一完好的山君庙。
“冰坨子,你好了么?”
“我还没想好。”
“啊?”
李墨愣了愣,他问的是冰坨子有没有准备好换班,他是真想休息会儿。
没想好是什么意思?
冰坨子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纠结。
“什么没想好?”
“.....”
嬴冰垂下眼眸,若无其事的看向外面,好像在欣赏‘精彩’的风景。
半晌,她才开口:
“李墨,你想听......”
“呼噜......呼噜.....”
小李同学此刻的呼噜声,与美女师尊有的一拼。
他睡的很沉,俊朗的面容上带着疲惫,在暮色的微光中明暗交杂,隐约脱去了几分稚气,多了些许硬朗。
嬴冰怔然片刻,嘴角翘起一抹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她将蒲团拿的靠近了些,跪坐在上面。
轻轻的托着他的脑袋,放到了并拢的修长大腿上。
让他好好休息,应当比夸他重要吧?
这次那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儿,并没有出来吵架。
李墨幽幽的恢复意识,却发现自己并未醒来。
入眼。
铺满乌云的天空,似乎从这片黑土地中生长出来的朴素竹楼,格外醒目奢华的祭台。
围在祭台边,满面麻木不解的村民,麻药劲过了在那嚎哭的童男童女,还有浮在河流上,翻着肚皮丑陋大鱼。
一切只剩黑白两种颜色,连死去‘河神’侵染了大片湖水的血液也是。
“我....在做梦?”
李墨对这天的经历,印象十分深刻。
他来到了这个河畔的村镇,正好目睹了一场祭祀。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整个村镇的百姓,都指望着这条河里的收获果腹,养家糊口,无奈天有不测风云,这条河的脾气简直比老天爷要还要怪异。
三天两头便要刮起风浪,打不到渔不说,还时常淹死人。
偶尔还会泛滥,发水淹没村镇。
每到这时,村民们便知晓,是河神老爷发怒了。
此时祭司便会带领村民举行祭祀,今年发的水特别大,故而只能举行大祭。
在他们那儿,被抽中签,要奉献童男或是童女的家庭被认为是幸运的,因为那家的小孩儿要跟着河神享福去了。
父母会给孩子喂下‘离魂药’,精心打扮,送上莲台....
李墨看的真切。
吞下莲台的河神,分明是条丑鲶鱼!
他毫不犹豫冲入水中,在河底将鲶鱼灾兽打的吐出了童男童女,浮尸河面。
他杀了河神。
上岸时,所有村民都围着他,整整齐齐的跪了满地,瑟瑟发抖的像是待宰的鹌鹑,嘴里喊着‘咱们镇换新河神老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