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冰黛眉微蹙,重新审视起了青铜神树。
说来奇妙。
沧桑,辉煌,破败,精绝,居然能在同一件事物上具现化。
她发现,神树上方,有一个明显的空缺。
这本应当是被百鸟拱卫之处,不应当空出来。
上官闻苍似乎知道她的疑惑,道:
“那本该是祖师该留下形意烙印的地方,但她后来去了皇城,再也没有回来。”
“故而,这金乌之形,便空缺了下来。”
“这其上的形意烙印,皆为极形,晦涩玄奥,你任重而道远,且细细参悟吧。”
上官闻苍终其一生,也就参悟了一种,是为莽雀吞龙形。
凝百禽之形,聚凰神,这是祖师留下的道路。
他本以为这在他有生之年,都是天方夜谭。
直到嬴冰的出现,才让他看到了曙光。
嬴冰跟随着上官闻苍祭拜了神树后。
方才一步步,走到了残破青铜神树的近前。
“小冰儿,这神树威仪深重,不可直接....”
薛景方才出声,便被上官闻苍用眼神制止。
“宗主,这形意烙印皆为大商皇族所留,他们的意志也残存其中。”
薛景有些焦急道。
那些意志曾属于最尊贵的强者们。
每一道意志,都是不容忤逆的,极度高傲。
小冰儿才开始观神,就这么走上去,说不定会被意志所伤....
“且先观望。”
上官闻苍不动声色,眯眼看去。
却见嬴冰立在神树前,青丝与衣裙阵阵摇曳,仿若雪莲矗立风中。
她清冷的眼神却始终不曾动摇,好似那苍莽的气息根本就不存在。
她似乎,比神树还要高一些。
咚咚——
似是心跳般的声音,残破神树陡然释放出阵阵共鸣。
一只处在上端的青鸾,竟真的‘活’了过来。
青鸾挥舞着翅膀飞落,轨迹在虚空之中,留下玄妙轨迹,似乎超越了时空。
它立在嬴冰身前,行礼致意。
“青鸾....”
嬴冰陷入了感悟之中。
根据这道形意,雕琢起了自己的意魂。
紧接着。
各种禽鸟形意,皆主动的从树枝上飞落。
嗡——
高绝的气韵,自嬴冰身周流淌,她仿佛正接受着朝拜的真凰。
冥冥之中,似有天音流淌,余音绕梁。
薛景两眼瞪大,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其余长老,也皆是差不多的神情。
麻了。
如意峰,竹林居。
这里在十分钟前,其实还是很热闹的,如今却无比冷清。
因为某种原因,这里忽的就门可罗雀了。
李墨坐在房内,打量着屋内的各种画作。
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人像,飞禽走兽,不一而足。
都是能当做观神图来使用的佳作。
当然,大多是下形,少有中形。
“所以欧阳师兄,你观神图画的这么好,怎么还弄上副业了?”
“唉,师弟啊,你是不知道搞艺术的有多穷。”
欧阳打开了话匣子,大吐苦水。
一幅好的观神图,并非一蹴而就的。
需要灵光一现,需要浪费大量的珍稀材料。
画出来后,还不一定能碰上对的人。
譬如那份高山流水图,其中蕴含着山水形意,成本三千两,至今都没有遇到适合观摩山水形意的人,只能放在这吃灰。
听了半天,李墨陷入了沉思。
怎么换个世界,搞艺术的还这么不挣钱?
“所以欧阳师兄你不得不找点副业,去供自己画画?”
李墨问道。
“那倒也不完全是。”
欧阳嘿嘿笑道。
李墨:“师兄,你的口水快滴下来了。”
“嗷嗷.....”
欧阳擦了擦嘴角,又正色道:
“师弟,你可是在为观神境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