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刘潭想躲,可是哪里躲得过,李志一脚下去,结结实实地踹在他的面门之上。
顿时刘潭便是鼻青脸肿,连门牙都被踹掉两颗,模样极其凄惨。
虽然已经不是李志第一次踹人,但却是他最心寒的一次,但它几乎冰寒彻骨。
刘潭,严格来说还算是他手底下的人,却是如此蛇蝎心肠,愚不可及,这如何不让他怒火冲天!
“啊!”
刘潭捂着遭受重创的牙床,疯狂喊道:“陛下,哪怕你是要杀了臣,也要给臣一个理由吧!”
“理由?”
李志一声冷笑。
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强行让他看着面前的这些灾民。
一个个灾民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灰头土脸,表情木然地看着他。
知道他是此地的负责人之后,神色才有所变化,用无比憎恨目光看向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们费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逃难来此,结果身边的亲人没有死在逃难的路上,反而间接地死在了他的手上。
他们恨不得一人一刀将他捅死。
李志将他直接扔在地上,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赈济的灾民!”
“为了赈济灾民,朕给了你多大的便利,钱、粮、人,皆归你调派,但你却交出如此腐烂不堪的答卷,百姓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的所作所为更是让朕失望透顶!”
“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你个畜生!”
刘潭作为朝廷的赈灾负责人,一旦有所失误,失去民心的是他这位皇帝,刘潭是在给他刨坑。
刘潭见到他的眼神,浑身透气冰凉,一股寒气直冒心头,他看出来了,李志是真要杀他。
但他心中仍然抱有希望,因为他觉得他毕竟是李志的人,哪怕是千不该万不该,也不会为这些枉死的百姓陪葬。
“启禀陛下,臣冤枉呀!”
“如今灾民越来越多,越发不受控制,安置处也有限,更何况他们沿路回去,一路上都有赈灾地,总归是饿不死的,可他们偏偏赖在这里,抢夺本属于京都的粮食,作为朝廷大臣,当然是以京都百姓为重!”
“在陛下的心中,京都的百姓难道还比不上外地的灾民吗,陛下若是因为此事杀我,京都百姓又将会如何看待陛下,请陛下三思!”
刘潭虽是在陈情,可是明里暗里都是威胁。
李志听得怒火万丈,恨不得一刀将他砍死。
说实话,在他的心中,这些灾民,比起这些京都百姓更重要!
更何况,京都虽然是有一些活不下去的人过来讨赈灾粮!
但他在京都当中布下计谋时,自然是将所有人都一起考虑进去了,粮食也是够的。
可刘潭这狗东西却曲解了他的意思,把本应该优先供给灾民的粮食,供给了京都百姓。
若是只有这些粮食,那剩下的那些粮食又哪去了?
想到这里,李志再次含怒一脚,直接踹下了他的头部,一声惨叫之后,刘潭头顶顿时出现一个血洞,鲜血直冒,疼到他浑身颤抖。
“陛下这是何意,如此肆意打骂微臣,视微臣为猪狗,难道不怕臣离心离德吗!”
刘潭心中愤怒不已,他可是正三品侍郎,李志如此欺辱他,难道不怕他转身投奔首辅?
李志字字句句都是杀机:
“我怕你离心离德?你个无能的废物!若你能把所有灾民安置好,哪怕过程有亏,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你,既无品行,又无能力!两者,你是一样不沾,像你这样没有价值的狗东西,你还配活着?”
刘潭直到现在,还依然不相信李志会杀他。
杀了他,就损失了一个侍郎。
更别说他身后还有赵炎武这位次辅,天子宠臣。
若是愿意为他求情的话,皇帝难保不会重新发落。
他自作聪明,仿佛觉察到了李志的心思一样,觉得在人前把戏做足,然后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于是顿时服软:“请陛下恕罪,臣知错了,臣这就回去闭门思过,深刻检讨错误,陛下息怒!”
但他等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抬起头一看,却是一双深不见底,却又布满杀机的脸,李志冷声骂道:
“闭门思过?”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违抗圣旨,贪污灾款,不救灾民,哪一条都够你死十次了,区区闭门思过,能抵得上你罪孽万一吗?”
“来人,立刻摘去他的官帽,剥去他的官服,将其拿下,在百姓面前斩首示众,以正视听!”
无数的灾民,早已经将此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双双眼睛,无比关切地看到这里。
别说朝廷侍郎,哪怕是一个县令,在他们的眼中都是天一般的人物。
如今这个比天还大的人物,却跪在另外一个年轻人的身前瑟瑟发抖。
皇帝为了给他们出气,更是要当场斩杀赈灾官,此等作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们心中对朝廷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这天下,皇帝依旧是明君,只不过是有奸臣作乱,蒙蔽圣上。
刘潭一听,恐惧之意遍布全身,高声嘶吼道:“不,我不服,我最多只能算是施政有误,我没有贪污钱粮,陛下如此杀我,我不服,我要见赵大人。”
他好不容易才趁机爬到此高位,怎么甘心引颈待戮。
他自认为所贪污的钱粮的事做得天衣无缝,无人可以觉察。
李志伸手止住了他们,然后冷笑道:
“好,你要看证据是吧,朕给你证据,朕就让你死个明白,宣,审计院,彻查一切账目!”
“另外把赵大人叫过来,你是他所举荐的人,朕倒要看看他愿不愿意保你!”
审计院?
刘潭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瞳孔猛缩,眼神当中带着惊惧。
虽然他对这个机构所知甚少,甚至连成员都不知道是谁,但是它仅有的一次出手,却直接毁灭了刑部!
导致一位尚书被满门抄斩。
他这个侍郎,哪怕是吏部侍郎,也比不了一位尚书!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赵炎武,赵炎武毕竟是他的座师,两人还是同乡,若是对方愿意保他,他还是有极大几率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