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可还在不停地说着这100亿的事,语无伦次,根本听不出来说的什么。
许砚白心里非常难受。
她不过是想回到现实救爷爷罢了。
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承受了太多。
江楚依的主角光环太强大了,人设又崩的厉害,江喻可身为江家的真千金,这些年实在受了太多委屈。
“嗯嗯,100亿是你的,谁也拿不走。”许砚白哄着她。
“放心吧,你爷爷没事了,你爷爷没事了。”她爷爷估计已经没事了。
江喻可听到这话,迷迷糊糊地安心下来,不再说话了,而是呼吸均匀地睡去。
许砚白看着江喻可,开始回忆他第一次看见江喻可的时候。
陆舟总是调侃他,说他这么毒舌,从小到大,就不挨揍吗。
他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
没挨过揍。
不然你以为我学散打是为了什么?
那一年,他还在现实世界,只有八岁。
他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只有爷爷照顾他。
那时候,有小朋友嘲笑他,说他没爹没妈,没人疼没人爱。
一群人围着他,一边拍手一边笑他。
许砚白生气极了,小脸涨的通红。
“谁说我没爹没妈?我父母只不过在外地罢了。你们有爹妈在身边,还这么没素质没教养,还不如没爹没妈的!”
8岁的许砚白攥紧了小拳头,冲着那群小朋友大声喊。
“素质”这个词,还是不久前从大人嘴里听来的。
小孩子说话都不利索,许砚白是个例外。他从小嘴皮子就厉害。
那些小朋友回怼他,可是一群人说不过他一个。
于是......一群小朋友把许砚白给揍了。
那时候,许砚白还不知道,在外面毒舌是要挨揍的。
8岁的许砚白趴在地上,浑身是土,弱小的身躯一颤一颤的,胳膊腿和嘴角都青了。
这时候,一个奶萌的声音进入他的耳朵。
“不准你们欺负人!”
许砚白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眼睛大大的、长得很可爱的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双手掐腰,站在晨光里。
晨光给她洋娃娃一样可爱的身躯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许砚白当时就趴在地上愣住了。
他在尘土中仰望着这个女孩。
那是他第一次见江喻可。
他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女孩,就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个女孩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吧。
欺负他的那群小孩子当中,为首的一个双手插兜,走近了她。
学着大人的模样,酷酷地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江喻可直接一拳打在了那个小朋友脸上。
那年他双手插兜,被揍得来不及抽手。
那个小朋友直接被揍哭了。
又有一个小朋友想上去推倒她,被她一脚绊在地上,也哭了。
一群小朋友哭的哭,叫的叫,直接落荒而逃。
许砚白当时看的愣住了。
他现在会想起当时的场景,觉得又好笑又可爱,可是他当时真的觉得江喻可帅呆了。
简直是他见过最好看、最酷、最厉害的女孩子。
那群小朋友跑了以后,江喻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许砚白走过来。
许砚白还呆呆地趴在地上看着她。
江喻可伸出手来,要把他扶起来。
许砚白的视角,只看到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在晨光中向他探出手来。
他觉得,天使向他伸手了。
他把手递过去,被江喻可扶了起来。
许砚白见自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有些尴尬。
小江喻可奶萌奶萌的声音响起:“我刚才听他们说你没有爸爸妈妈。”
小许砚白低下了头:“我有爸爸妈妈,可是我的爸爸妈妈到外地打工了,很久才回来一次,我和爷爷长大。”
小江喻可:“你还有爸爸妈妈,可我是真的没有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也是跟着爷爷长大。”
小许砚白在那一刻共情了。自己好歹还有爸爸妈妈,她连爸爸妈妈都没有了吗?
“你怎么那么厉害,我看你一拳就把那个小朋友打倒了,他比你高那么多!”小许砚白一脸崇拜地说。
“我爷爷教我的散打。你也可以学学,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打回去!”江喻可说着,做了一个出拳的动作。
小许砚白暗暗发誓,自己也要学散打。
江喻可看着许砚白浑身青紫的模样,到路边猫下腰,摘下两棵蒲公英。
“呐,给你一棵!”江喻可笑意盈盈地把一颗蒲公英递给许砚白。
“以后你不开心了,受了委屈,就去路边捡一棵蒲公英,像这样吹一下。”说着朝蒲公英吹了一口气,雪白的蒲公英立刻随风飘散。
“所有的烦恼就会被吹跑啦!”
许砚白看着手里的蒲公英,深吸了一口气,吹了起来。
蒲公英的种子迎风飘散。
漫天飞舞的蒲公英种子作为背景,映衬着女孩的笑脸,小小的许砚白又一次看呆了。
“小可,我们该回家了!”一个远远的声音传来。
许砚白循声望去,看见一个老爷爷慈祥地朝江喻可招手。
“好的爷爷!”江喻可应答着。
“那我就先走了!”江喻可朝许砚白莞尔一笑。
“等等,你大名叫什么?”许砚白急切地说。
“我大名叫江喻可。”她说完以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问他叫什么名字。
许砚白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小可,快一点!”爷爷在不远处催促着。
“爷爷,我来了!”江喻可回头应了一声。
“我走了,再见!”江喻可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我叫许砚白......”许砚白看着江喻可的背影,小声说,可是江喻可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救护车上的许砚白看着昏睡中的江喻可,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如果那个时候,你听到我的名字了,我在这个世界,会不会过得容易一些呢?
也许也不会吧。
许砚白叹了口气。
他打开,点开自己的头像。
头像是一只手拿着一棵蒲公英,蒲公英正迎风飘散。
这头像,自己用了很多年。
那一天开始,宿命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
仿佛命中注定一般,江喻可从此扎根在了许砚白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