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他。”谢晚凝不满地说道。
“你杀了江辞，那你恢复记忆的事情瞒不住了。”司瑾川分析道。
“我本来就没有刻意隐瞒。”
二人沉默着，谢晚凝看着手中的剑，想到刚才自己不受控的报复，她真的被自己吓到了。
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了吗？都不能控制自己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青云门大师姐杀了自己的三师弟。
她又会被其他弟子唾弃和憎恨，言泽必然会重罚她，叶芊芊又会得意地看着她跌落到万劫不复的状况。
这样的情景和前世没有区别。
突然，司瑾川上前，拿走了洛泽剑，一把插入江辞的身体。
“江辞，是我杀的。”
“你说什么傻话？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恨江辞，所以把他杀了。”谢晚凝眼里闪过恨意，握紧了双拳。
“不，你不能这么做。”司瑾川冷冷说道：“你以后是要成为青云门掌门的人，你不能犯下杀掉亲师弟的过错。”
“不行，我不想当青云门掌门，我不会待在青云门的。”谢晚凝厌恶地说道。
“季云是天衍宗的掌门，夏梦期是九鼎司的掌门，秦慕杨会是天机阁的掌门。你真的以为，这些都是巧合吗？”
“谢晚凝，你觉得对抗天道靠着单枪匹马能赢吗？除非八大宗门联合天下的修士，才有和天道一战的力量。所以，青云门的掌门必须是你。”
谢晚凝摇了摇头，担忧地看向司瑾川：“那你呢？你不当云霄宗的掌门了吗？你要是承认自己杀了江辞，你会被废弃修为，会成为凡人。司瑾川，你是气运之子，你会成为云霄宗的掌门。”
“不，我不会成为云霄宗的掌门。天道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不会久留我的。”司瑾川苦涩地笑道。
“你不是天道的人吗？”
“我是天道的叛徒。”
“你为何要这么做？司瑾川。我不懂，你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谢晚凝盯着司瑾川，她抿着嘴，犹豫片刻，最终说出了心里的话：“你到底是为了谁？”
“你很敏锐。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你。是为了晚寻，她是你的一缕魂魄，你的生死和她息息相关。所以，我才会护着你。否则，你根本不值得我做那么多。”司瑾川沉闷地说道。
谢晚凝看着司瑾川深沉的眼睛，她将洛泽剑放入了剑鞘。
只要司瑾川不是天道的人，那么谢晚凝愿意相信他，也乐意利用他。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谢晚凝问道。
然而，司瑾川突然上前，递给了谢晚凝一枚丹药，说道：“这是一枚解毒丹，吃下它，你就不会被任何毒、蛊和诅咒影响。”
谢晚凝眸色微动，想到乔清姿说过，不存在这种丹药，那司瑾川是哪里来的丹药。
“还有，再见了。”
话音刚落，谢晚凝只觉得被人敲了一下，整个人昏迷过去。
再度醒来，是十天后。
谢晚凝刚醒来，就看见了眼睛红肿的乔清姿。她的一旁，站着夏梦期。
二人看见谢晚凝醒来，眼里闪过欣喜。却很快被悲伤的阴霾掩盖。
谢晚凝顿时眉头紧锁，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忐忑不安。
“怎么了？”
“司师兄死了。”
“阁主他，被言泽一剑砍死了。”
整个人呆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脏砰砰直跳，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
“为何？”
“因为他杀了江辞。言泽与他对峙时，阁主入魔了，言泽就杀了他。”夏梦期眼眶通红，眼泪从眼角滑落。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是我……”谢晚凝下意识想要说出真相，她的手却牢牢捂住了她的嘴。
她不能说！她说了，司瑾川的死就算白死了。司瑾川是为她顶罪才会死，她必须要隐瞒真相，她必须要当上青云门的掌门，司瑾川的死才不算白费。
可是，司瑾川为什么会死？他不是无所不能吗？他为什么直接用自己的命来顶罪。
谢晚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乔清姿。可是，嘴唇颤抖到快要说不出话来。
“司师兄怎么杀了江辞？”
乔清姿和夏梦期震惊地看向谢晚凝，她们以为谢晚凝会知道真相。
“据长老调查，是因为江辞对你下毒，害的你对江辞心存恨意。而司师兄引导你的心魔出现，导致你杀了江辞。然而，你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对司师兄刺了一剑，司师兄将你打到晕厥，幸好言掌门及时赶到，才救下你。”
“你们怎么知道？”
“这是言掌门用搜魂术勘探了司师兄的魂魄，才会知道真相。”
谢晚凝脸上没有了血色，她只能强行忍住眼泪流出来。她的声音颤抖，问道：“司师兄的魂魄怎么样了？”
“魂飞魄散。”
谢晚凝只觉得眼前一黑，后面的事情她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只有夏梦期还在她的面前。
谢晚凝瞬间清醒，她握住夏梦期的手，急切地说道：“夏师姐，司瑾川究竟怎么样了？”
“他死了，尸体被雷电劈成灰烬，而魂魄更是碎裂开来，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是骗人的吧！司师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谢晚凝捂着脸，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
“是真的。”夏梦期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肩膀微微颤抖，抽噎声不断，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谢晚凝终于相信了司瑾川已经死去的事实。
她恨司瑾川吗？自然是恨的。前世，是司瑾川背叛她，才会让她被青云门抓住她。今世，司瑾川差点让她灵魂碎裂。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司瑾川救过她。
心中有着万般苦涩，最终化作一丝惋惜。
她只是没有想到，司瑾川真的会魂飞魄散而死，再无轮回的可能。
突然，两块一黑一白的令牌递到谢晚凝手中。
“阁主给你的，他说，以后你就是黑影阁和黑市的阁主。黑影阁和黑市的人力物资任你调配。
“我知道了。”谢晚凝握紧了手中的令牌，目光如炬。
她会活下去的，晚寻为她找到了气运之子，秦慕杨给她留下了黑市，司瑾川给她留下了黑影阁，她一定会活着，带着所有人的希望活下去。
混沌之海底部。
晚寻猛然觉得心中一颤，她迷茫地抬头看，却只能看见一片混沌。
她感受到了，灵魂处的血誓咒消失了。
“是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