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颖秀无力地躺在何静的怀抱中,她哭得不能自已,而何静只能轻拍她的背。
“娘,别走,好不好?”钟颖秀哽咽地说道,她看着面前的钟家人渐渐化作金色光点,一点点地漂浮到空中。
“小秀,别怕。我们都会化作天上的太阳,陪在你的身边。”何静温柔地说道,尽管她的眼眸中盛满了泪水,她依旧尽力地安慰着钟颖秀。
“小秀呀!爹看你变得那么厉害,我真的为你骄傲。”钟父摸着钟颖秀的头,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试图安慰钟颖秀。
钟颖秀站起来,擦干眼泪,不舍地看着所有人。
“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嗯。不过,小秀,你现在体内有着我们的灵力,我们始终与你同在。”
“钟姐姐,我们走了,你也要去找其他朋友陪你炸鱼啊。”
“侄女,平时修行要适当休息,不要苦了自己。”
……
钟家人一个个都化作金光,漂浮到空中离开。
最后,只剩下了钟旭和何静。
“小秀,跟你的师尊好好学,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好的阵修,会成为钟家的骄傲。”钟旭看着钟颖秀,眼里带着期待和喜悦:“我们要走了,但是我们没有遗憾,能够看见长大的你,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钟母将钟颖秀抱在怀里,安慰道:“以前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再为此自责了。小秀,你永远要开心,不要被仇恨的枷锁所困住。娘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小秀,多笑笑,那样的你,才让人欢喜,让我安心。”
钟旭和何静离开了,钟颖秀手中出现了一个用灵力凝聚的金簪,上面雕刻着一朵太阳花,迎风盛开。
钟颖秀看着金簪,她不再哭泣,而是将金簪戴上。
“叮铃叮铃!”一声清脆的银铃声响起。
回头,正好看见了谢晚凝,钟颖秀挤出了一个笑容:“怎么样?”
“很好看。”谢晚凝说着,握着红丝带的手握地更紧了。
“是你帮我控制住了傀儡吗?还有外面的法阵,也是你破的?”钟颖秀看着谢晚凝,认真问道。
谢晚凝垂眸,掩盖了眼底的心虚,她点头说道:“是我。”
“那魔君?”
“跑了。”
“你找我何事?”
谢晚凝将万魔渊、气运之子以及修真界存亡之事都告诉了钟颖秀。
钟颖秀反而挠了挠头,说道;“我听不懂,不过,谢谢你帮我战胜了心魔,同时让我见到家人。所以,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谢晚凝将通讯手镯给了钟颖秀,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后就离开。
她知道,现在的钟颖秀需要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
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个人——苏安莹。
进入苏安莹的幻境,谢晚凝再次看见了谢晚寻。
只是,谢晚寻的眸色冷冷的,她看见谢晚凝,只是点了一下头,说道:“谢晚凝,你来了。”
谢晚凝没有见过如此疏远的姐姐,她不自在地说道:“是的。姐姐,这次苏师妹的心魔是什么?”
谢晚寻看着谢晚凝,沉闷地说了一句:“她,和我们不一样。”
……
“都是我做的。”季云抬头,毫无畏惧地说道:“林叔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罚我就行。”
林策是商人,他看人很准。季云是大哥收养的孩子,虽说没有学过礼数,办事却一直小心谨慎,做的事情更是让人挑不出问题,尽量不让人为他操心。
而如今赤焰虎被杀,身上的伤痕是符箓所伤。林景全没有能力去杀掉赤焰虎,所以赤焰虎是季云所杀,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季云为何要怎么做?或者说,赤焰虎出逃伤人的事情是否另有隐情。
听下人汇报,是林景全先进入仓库的。
林策自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天性好动,他心里大概知道了罪魁祸首是林景全,只是,他需要再确认一下。
“季云,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惹事,你为何要杀赤焰虎?”
“我……我练习符箓时不小心进入了仓库,无意打开了关押赤焰虎的牢笼,这才会导致之后的事情发生。求林叔叔责罚!”季云心虚地低下头,他不敢直视林策那双看似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你应该在练功房练习符箓,而不是仓库。说实话,林季云,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好孩子。”林策紧盯着季云,他不想一个孩子撒谎。
季云冒着冷汗,他自知多说话就可能露出马脚,所以他选择低头不语。
“季云,是不是干的?”林衡开口了,语气很是严肃。
季云有些发慌,他不愿意欺瞒父亲,可是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承诺。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企图逃过父亲的眼神。
林策在一旁失望地摇头,他看向了林景全,说道:“景全,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我、我没有!”林景全出于恐惧,极力否定了林策的话。
林策和林衡对视一眼,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林家是商贾之家。林策是商铺的掌柜,而林衡自小在外修行,却依旧对商业有所了解。林家只有一条家规:“林家人不能说谎。”
所以,林家最受不了撒谎,这是林家的家规。
林策失望地摇了摇头,他闷声对着下人说道:“把家法棍拿上来!”
“爹,不要!我错了,赤焰虎是我练习爆破符的时候不小心放出来的。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别打我。”林景全抓住林策的裤脚,他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让人几乎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晚了!我已经给过你机会说实话,你却一而再地欺骗你爹,你真当我很好糊弄吗!愚蠢!”林策拿起下人递过来的家法棍,朝着林景全打去。
房间中只剩下林景全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和棍棒落在身上的闷哼声。
季云脸色惨白,听见林景全的叫喊声,他心如刀绞。
他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冲向了林景全的身旁,用身体挡住了落下的家法棍。
“林叔叔,是我的错。我作为哥哥,却没有看好景全,你要打要罚就算在我身上吧!”
家法棍停在空中,林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林季云,你也是蠢的,景全犯事,你为何要帮他担责。这不是帮他,而是在害他。”
季云惭愧地低头,却没有移开半步。
“季云,不能说谎。”林衡接过家法棍,他沉闷的声音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在季云的心里。
季云抬头,看见了林衡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那一刻,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