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明月眼中划过一丝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没错,我就是相中悦悦了,我想让她做我的儿媳妇,凉墨,我们顾家不同于其他人家,挑选对象事关家族的未来,而南悦正好适合你。你不是也喜欢她吗,之前她不同意,现在她同意了,你俩也算两情相悦,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过些日子就将两家的事情给定下来。”
“对,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听你妈的,赶紧把婚事给办了,我和你妈都盼着抱孙子呢,还有你奶奶,老太太盼重孙子都盼多少年了,是吧妈!”
顾嘉璇适时开口,顺便扯上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一直没有出声,坐在那里安静地充当着透明人,这会儿听儿子提到她,便开了口:“墨儿,婚姻大事还得你自己做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自己喜欢最重要。”
管明月闻言不耐地插嘴:“妈,南悦凉墨之前也是喜欢的,再说了他还太年轻,看人的眼光总归不大准,还是得让我们长辈替他把把关,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领。”
说这话时,她还故意朝初夏身上瞟了一眼。
初夏自来到顾家,得了管明月的几次奚落和羞辱,一直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
不是她不会,而是她在观察顾凉墨的态度。
若他的态度只是和和稀泥,或者是是而非,又或者选择了他家里人委屈了自己,那这段感情确实没有必要开始。
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今晚来顾家吃饭的原因。
表明上是试探一下顾家人的态度,但其实她是在给顾凉墨机会,同时也是给自己机会。
私心里,其实她是希望顾凉墨不要让她失望的。
如是想着,察觉到手上一暖。
初夏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牢牢攥在了手心。
顾凉墨高大挺拔的身子稳稳地立在她的身边,对着顾家众人一字一句道:“初夏现在是我的女友,是我决定用一生来陪伴和爱护的人,从我认可她那一天、那一刻开始,我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一句话叫爱屋及乌,今后若是再让我听到顾家的人不管老小,对她出言不逊,我会自动认为你们是在针对我,我这个人你们都知道,最是记仇且睚眦必报。”
管明月面露不忿:“顾凉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凉墨眸子冷冷扫向她:“意思就是,对初夏不好就是对我顾凉墨不好,骂她就是骂我顾凉墨,我这人喜欢记仇,就算对亲生父母也一样,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顾凉墨,怎么和你妈说话呢?”顾嘉璇冷声吼。
顾凉墨看向父亲顾嘉璇,眸子里盛着不加掩饰的冷意:“都说知子莫若父,爸,你知道我的,一向说到做到,你要不想我将关系弄僵,就最好劝劝你夫人。”
“你!”顾嘉璇气得语塞。
反倒是管明月哽咽着哭了起来,含泪质问顾凉墨:“顾凉墨,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初夏不要我这个妈?”
见管明月还在试图胡搅蛮缠,顾凉墨的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冷了声音道:“我只是要求你尊重我的爱人,你要是实在做不到,那就只能说明你心里没我这个儿子。”
强词夺理谁不会,他也会。
管明月气得连哭都忘了,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说心里没你这个儿子了,顾凉墨你可不能冤枉我。”
顾凉墨瞥她一眼:“你知道就行!”
管明月明显一噎。
“好了,好了,饭菜都要凉了,还要不要让老太太我吃饭了?”顾老夫人跳出来打圆场。
最会察言观色的顾华宗也连忙跳出来劝:“吃饭吃饭,可不能饿坏了奶奶。”
“就是,天大的事也没饿着老太太事大。”顾央宗笑道。
说话间,已经上前馋了老夫人的手臂。
顾老夫人甩开顾央宗扶过来的手,对着初夏笑得和蔼:“夏丫头,你来,奶奶看你长得喜庆,就乐意你扶着。”
初夏不笨,自然知道接老夫人抛过来的橄榄枝,连忙应:“来了,奶奶。”
顾央宗故意在边上插科打诨,活跃气氛:“呦呦呦,奶奶这意思是嫌我没夏夏可爱,长得不喜庆,对不?这怪谁,还不得怪我爸我妈,遗传学的事这可怨不着我。”
初夏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顾老夫人笑着轻戳一下顾央宗的脑门,嗔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胡话,看夏丫头都看你笑话呢!”
顾央宗偏头开玩笑似的问初夏:“夏夏,你敢笑话大姐我?”
初夏连忙摆手:“没,我不敢,我刚刚笑顾凉墨呢!”
顾凉墨连忙笑应:“对,大姐,夏夏刚刚笑我呢!”
几人说说笑笑间氛围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自来熟的吉米不再被父母拘着,就噔噔噔跑到了初夏跟前,一口一句“小舅母”的叫着。
初夏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应,后来就习惯了,只要吉米叫她就应。
顾凉墨对此非常满意,暗暗朝二姐顾华宗做了个“多谢”的手势。
顾华宗轻哼,对他回了个“ney”的动作。
顾凉墨回了个“OK”。
对此,初夏一无所知。
她正在专心的给顾老夫人夹菜。
顾老夫人似乎很喜欢吃初夏给她夹的菜。
见老太太吃的开心,初夏自然也乐意给她夹。
倒是顾凉墨见初夏只顾忙乎老太太了,心疼初夏没吃多少,便动手不时地给初夏夹菜,还招呼了生活阿姨过来照顾老太太,好让初夏腾出空来好好吃饭。
顾家人自然将这些看在眼里,越发心惊初夏在顾凉墨心中的地位。
得了顾凉墨的警告,管明月倒也没再对初夏恶语相向,但好脸色也没有。
倒是顾嘉璇比起之前,对初夏的态度和缓了不少。
不过妻子管明月一瞪眼,他立马就对着初夏板起脸,暂时属于阴晴不定的那种。
所以,一顿饭下来,初夏感觉不好也不差,算是马马虎虎过关。
吃完饭,顾凉墨准备亲自送初夏回家。
又路过那棵榴莲树,初夏有些恍惚。
“怎么了?”顾凉墨问。
初夏:“还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家,当时正值榴莲成熟,顾凉墨,你答应给我摘一颗带回去的,结果,果子不但没带回家,我连人都被赶了出去。”
一提这个,顾凉墨脑海里就自动蹦出初夏当时害怕大哭的模样,当时不怎么觉得,这会儿却后悔心疼的不行,自责、愧疚一时涌上心头,对初夏说话的语气越发温柔:“夏夏,对不起,当时都是我不好,你放心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