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不信任你？”
慕归手撑着下巴，眉梢扬起。
“他们看不起你？自己又几斤几两？”
苜熹耸耸肩：“没关系，换了，等着培训下一任。”
“那挺好。”他兴致缺缺把叉子插上面前的布丁，指节轻叩桌面。
“这里的饭菜一般。”
苜熹点头，深以为然：“但你也同意来了。”
“不如去我家？我给你做？”
慕归眼睑微合，余光落在苜熹脸上。
她安静扒着一块虾肉，细嚼慢咽，瞧上去很娴静。
若不是看过她教训部门那些部长的直播，他还真被这副样子迷惑了。
落地窗外，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苜熹懒得做饭，想着慕归应该打不过她，点头同意了。
慕归的嘴角不经意扬起，捞起身边的夹克：“那现在就走？”
咽下最后一口，苜熹起身，看他同机器人结账后，两人往传送点走去。
陡然来到户外，凉风一激，苜熹不自觉抖了一下，下一秒，肩膀上罩上一件衣服。
明亮的灯光下，几点雪飘落下来，描绘出慕归线条完美的手臂肌肉。
“你不冷吗？”苜熹看他光着手臂，疑惑。
“这点温度算什么？”
她的脸颊在温润的光下，柔和清丽，透露出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感，却不显得幼态，而是一种宛如柳条抽芽发展，自然而然的女性温柔。
慕归眼神变得柔和，直到苜熹把夹克放回他手里。
“我也不冷，突然一下不适应而已。”
他刚刚浮跃的心悄然落下，鼻孔轻哼一声。
“爱要不要。”
苜熹拍拍他手背：“行了，先回你家。”
听到这句话，他的神色才好起来。
苜熹召来飞行器，刚要和慕归上去，叮咚咚的铃声从身后响起。
慕归显然也没预料到，眉宇间满是不耐，看到来电显示人，也不能直接挂断。
“你接吧，我回避。”
苜熹自觉在路灯边等，想着他打游戏还是挺擅长，没想到现实里，是一个别扭的人。
主要是，慕归和她一样是同龄人，共同话题至少有一点。
阿亿也不知道多大，如果按照出厂即出生的话，那他还是个婴儿。
想到这里，苜熹扑哧一笑，脸颊微微泛红。
也不知道他最后去哪里了？
但只要能平安就好，还是别和她这个麻烦在一起就好。
至于慕归嘛，至少朋友一样稍微见几面，聊聊天也还行。
苜熹准备去拿了饭就走。
正想着，却见他脸色不虞，看向她的神情里，带着愧疚与懊恼。
“你有事？”苜熹猜到，随后补充，“那我们下次再约，但我可能比较忙。”
慕归摘掉头上的针织帽，抓抓头发，眼睛一转：“你能稍微等我吗？”
“工作上暂时有点事，但我应该很快能解决。”
“不超过3分钟。”
“那我在外面等你？”苜熹招手，示意他上飞行器。
银发微扬，瞬间，慕归从那双纯净的眼睛里，瞥见一丝锐利。
他忍不住想笑，心头的念想越发清楚。
偶然发现的宝藏，一定要追到手。
飞行器很快便来到司氏集团楼下，见着慕归进门，苜熹在飞行器边的长椅坐下，放空脑袋。
大约两分钟过去，风裹挟着些许雪沫，扬到她脸上。
苜熹一转头，便见芙萝踏着雪，从飞行器上下来。
深棕色的大衣裹住她美妙的身形，那头艳丽的红发犹如雪中燃烧的火焰，张扬而恣意。
她以为芙萝会注意这边，没成想，她眼不斜视，风风火火走进司氏集团。
大约是出了什么事情…
苜熹好奇心起来，挺想进去看看。
但司氏集团外人不允许进…想到这里，她悄悄放出果蝇，静静坐在长椅上，打算吃瓜。
岂料，果蝇还没飞进去，集团大厦里跑出来一个人，急匆匆朝她走过来。
苜熹刀子握在手心，不动声色看着他，面上疑惑。
男人来到近前，才看清楚她的样子，神色一变，躬身道：“指挥官阁下，日安。”
刀子收起来，她询问：“慕归让你来找我？”
男人没料到她知晓，也不过多解释，把苜熹带进司氏大厦。
苜熹收好放出去的果蝇，跟着男人左拐右拐，上了不知道多少层，来到一个狭长的甬道。
“总工说，情况复杂，需要您的协助。”
“他暂时走不开，就叫我来接您。”
男人满头大汗，看着这位年轻的指挥官，心里七上八下。
这么年轻？管军事就算了，居然还能协助他们的总工吗？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那次军事中心的直播，莫名又觉得面前的人应当行。
甬道尽头，厚重的大门打开，偌大的操作室里，加班的工程师们埋头苦干，面色痛苦。
操作室的最前面，是一台巨大的智脑，屏幕几乎有一层楼高，数不清的数据在上面不断翻滚。
慕归一个人站在前面，手指的速度快到无法看清。
“您请。”男人面色凝重，带着苜熹往前。
“总工，指挥官到了。”
慕归点点头，眼神示意苜熹过来。
岂料，她扫视几眼上面的数据，不解地望回他。
“汤姆可以用，你买它不用？”
苜熹一提醒，慕归立马把汤姆放出来，顷刻间，崩盘的智脑如春风吹过般，复苏起来。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松气声，慕归神情并没有多么轻松，苜熹又仔细看去，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代码里，奇怪地插进去一股数据，有点眼熟。
好像和她从芙家智脑上复制过来的数据，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来，那些奇奇怪怪，看上去只是组成一些基础报表的数据，脱离出来，再经过组合，竟然会变成病毒。
汤姆只能吃掉部分，剩下的，正在不断执行，企图窃取司氏集团内部数据。
芙萝和司衡一不像闹掰的样子。
为什么？
而此时，总裁办公室里，芙萝和司衡一相对而坐，没了往日粘腻的氛围。
两人面上都显得有点凝重，看向对方的眼神，极为不善。
司衡一早料到会有这天，丝毫不回避：“你都知道了？”
“司总，还真是，运筹帷幄。”芙萝红唇扬起，仔细看去，眼睛里还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