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苜熹看向弥辰亿，在他眼底捕捉到一闪即过的狡黠。
弥辰亿手越过苜熹肩膀，覆上她的手背取得控制权。
飞行器以垂直原先航向的方向快速飞行，庞大陨石迎面撞来，苜熹眼疾手快，擦过凹凸不平的表面，丢下导弹。
弥辰亿借着她的操作，完美隐身，反向飞到那艘追击他们的宇宙飞船后。
“你是想上去看看？”苜熹开启屏蔽仪，悄悄跟上。
“主人，最近的星球上燃料匮乏，我们救济自己，理所应当。”
苜熹被他紧紧握住，轻轻笑出声：“还挺会说。”
“我的优点，主人还不知道？”他的胸膛贴近，把她包围在怀里。
苜熹专心致志，把飞行器泊在飞船上，释放小型战舰的起飞场上方。
“既然来都来了，没有不带点东西回去的道理。”
换好衣服，两人躲过电子眼，来到紧紧关闭的起飞场舱门前。
苜熹扔东西试探感应器，确认没有异动，招呼弥辰亿过来，屈指触上这扇坚硬的大门。
“材料用得真不赖…”她召出光刀，缩小体积，一下扎开个小口子。
弥辰亿见她割得辛苦，指尖窜出一道炽热的光，门上很快融开足以一人通过的洞。
“真方便，没想到阿亿还有这种能力。”苜熹拉着弥辰亿潜入其中。
里面黑漆漆的，红色警示灯缓慢闪烁，一排排最新型的战舰依次排开，黑色外壳幽幽发亮。
苜熹打开扫瞄镜，拍拍弥辰亿肩膀，两人躲在战舰后，避开飞过来巡逻的电子眼。
和气球差不多大小的电子眼窜来窜去，苜熹揪弥辰亿衣领子，两人滚到战舰下，屏住呼吸。
手环检测电子眼飞走，她才拉着弥辰亿钻出来，指尖轻点，扫瞄镜出现。
眼前密密麻麻的高温红外线交错成不透风的网，把人堵死在原地。
苜熹抬头，瞧见漏网之地，脚跟后踩，靴底的反重力板启动，人飘在半空。
弥辰亿见状，跟着苜熹左拐右弯。
一条宽阔的走廊出现，落地舷窗框出广袤无垠的星河宇宙，温黄灯光洒在红金织就的长毯上，两列鲜红玫瑰艳丽绽放，往前延伸，歌舞升平的景象隐约可见。
苜熹轻车熟路，落在门口，躲在相接的凹陷处。
“想不到海盗船上还挺欢。”她压低声音，对着弥辰亿咬耳朵。
弥辰亿鼻尖贴上她脸颊，若即若离：“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找布局图，先去小控制室看看。”苜熹指向墙上四通八达的通风口。
撬开通风口，苜熹一马当先，利用探测仪硬生生杀出一条路，顺利来到小控制室上面的口子。
她不懂海盗船，但这个型号的军舰略有了解。
这样大型的军舰一般会有三个控制室，大控制室能操纵两个小的。
如果遇到危机，两个小控制室会把飞船分开，留一线生路，类似于救生船。
所以，小控制室一般都有关于引擎燃料的布局图之类的。
军事中心研发的东西还挺好用。
苜熹查探不出额外的报警仪，释放麻醉气体，迷倒守在控制台上的人。
“我还挺有当特工的潜质。”干扰仪打开，她跳下去，黑入智脑调取布局图。
弥辰亿留意动静，给瘫倒在地的人又来上几针麻醉。
那人经此一役，恐怕半个月都醒不过来。
“好了。”苜熹展开光屏，整艘军舰的布局图浮现。
他们经过的宴会厅也在上面。
“现在是一层，燃料储存室在负二层，按照线路，我们要穿过宴会厅，找到隐藏电梯才能下。”
苜熹沿着光路描画：“上面还有两层，一层是供人休息，还有一层…”
“看不出来路，是黑的。”控制室内，微弱的紫光照亮弥辰亿的眼睛，露出几分冷漠。
“什么意思？”
弥辰亿眨眼，恢复正常：“黑色买卖。”
苜熹眉心微蹙：“不明人口贩卖之类的？上面是关押的牢笼？”
“不仅如此…”弥辰亿双指放大那片黑色区域，“星际海盗泛滥成灾，许多无星界飞船上的人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一旦劫掠成功，他们会成为无身份人士，毫无尊严的任人践踏，流入黑色市场，进行买卖。”
“买卖的可以是活生生的整个人，也会有残肢断臂、内脏器官…总之，没有他们不敢交易的。”
“最严重的，是被卖入生物实验室。”
苜熹一颤，心口发慌。
“生不能死，死了多少次，就活多少次。”
“实验手段极度残忍，方法数不胜数，力求突破人类现有限制，提升至最强大的人体机能，实现100%的基因开发。”
“是吗？有什么关于脑部试验的事情吗？”苜熹攥紧拳头，抿紧嘴唇。
弥辰亿侧眸瞥见她颤动的唇，幽芒浮现在眼底：“主人，我很厉害。”
发抖的肩膀被纳入温暖的怀抱，他握住她攥紧的手，伸出拇指嵌入，揉开她僵硬的指节。
“我会保护主人，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苜熹调整呼吸，扯开笑容：“阿亿，我只是为他们愤慨。”
“这艘船上的，没几个好人。”
弥辰亿下额压上苜熹肩膀，呼出的气息环绕她耳尖：“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让主人产生愤怒的，就不是好人，不值得我尊重，对吗？”
他的话语冰冷，不是在她身边的那个弥辰亿所能说出的话。
但却是更真实的他。
苜熹也没想到，逃出来这样久，再次听到相同的实验室，还是会害怕。
过往记忆像是浓重到化不开的墨水，只一滴也可沾染整片清净的池塘。
她无法不害怕，在面对那些人时。
掌心叫人牢牢贴紧，苜熹深吸几口气，反握住他的手。
“好，那就炸掉这艘船。”
“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看看，那个宴会厅里，究竟在为何狂欢。”
现场恢复原状，苜熹和弥辰亿再次进入通风口，按照记忆，找到当初路过的大口子。
光线透过模糊的防护层散开，苜熹在上面装上组件，连上智脑操作，现场转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