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脆弱天才
高壮大汉盯着面前瘦弱的女孩，嘴角嘲讽：“你确定要签？”
“没进前四照样会被卖掉当活体器官。”
他眼睛扫过苜熹缠着绷带的白皙双腿
“还不如直接给我卖。”
男人粘腻的气息迎面扑来，腥臊腐臭。
苜熹皱眉，扔下笔：“好了。”
男人啧了一声，丢给她一只补充剂。
斗场规定，一旦签下转卖契，契约者的拥有权就从格斗场移交地下黑市。
没有赢，就去做上层阶级的活体器官，赢了，也得有命能走到最后。
边缘星的格斗场多数都有权势撑腰，里面无法使用任何防身器具，只接受有冷兵器的生命肉搏。
亡命之徒、无从去处的人才会进去搏一搏，能上台的，绝无等闲之辈。
四周昏暗不已，耀眼的灯光聚焦在台上。
瘦弱男人脑袋开花，鲜血迸溅，震耳欲聋的叫骂声、欢呼声同时爆发，现场气氛到达高潮。
苜熹找到选手候场区，清一色的都是肌肉虬结的大汉。
最后排一个短发女子格格不入，出于同性之间的安全感，她沿着台阶往上，坐在她身边。
“小妹妹，你是不是坐错地方了？”女子嗓音清亮，眼神怜惜。
苜熹摇头，笑得很乖，浅灰的眸子却满是漠然：“姐姐，我没坐错，谢谢你。”
苏若安让开她的位子，侧身隔绝不怀好意的打量：“你的家人呢？”
苜熹一顿，挪着坐过去。
苏若安默然，眼神往周围一瞥，人群中有几个与她眼神交汇，摸了摸鼻翼。
苜熹瞟到她的动作，几乎瞬间，便对他们的身份有了大概猜测。
“呦呦呦~二十连胜的石强选手居然败在新人选手大胖身上，真是可惜~”
幸灾乐祸的麦克风响彻全场。
苜熹看向声源，戴着兔子面具的高挑男人弯着腰，言辞刻薄尖细。
难听，她观点评，随着第二场开始，眼睛像是粘在了台上，一眨不眨。
临近上台，苜熹掏出自己仅有的一百星币，交给苏若安：
“姐姐，等会到我那场，能把这些钱都压在我身上吗？”
她年轻的面庞恳求着，苏若安一笑，伸手接下。
“加油。”
“谢谢。”女孩小声道谢，挪回视线。
台上气氛焦灼。
两百斤的大胖横扫全场，沙包大的拳头砸落，轰的一下，地面瞬时凹陷。
瘦削男摔坐在地上，冷汗涔涔，气喘连连，引得一片嘘声。
大胖嘴巴恶劣咧开，满脸横肉，山一样冲向男子，地面顿时震颤。
男子腿软跪地，涕泗横流，骚臭顺着他两腿流下来，泅开一片湿痕，周围哄然大笑。
“孬种！孬种！”
“别放过他！”
“大胖！大胖！”
嘶吼声震天，大胖一拳下去，男子脑浆四溅，眼珠子射到台下。
兔子面具举起大胖的手，全场欢呼。
苜熹等在候场区，回头望了眼苏若安，踩碎脚下的眼珠子，上台。
“这是开玩笑吗？那里来的光脑袋丫头！”
“哎呦，送钱的送钱的。”
“她长得还不错，不如买下四肢玩玩？”
数不尽的鄙夷秽语刺向苜熹，她拇指撬开拳场给的补充剂，喝了四分之一。
大胖体型是她的四倍，鼻孔朝天，眯缝眼里满是不屑。
“小妞，认输我就留你个全尸。”
“不用。”苜熹握紧刀，声音沉静，“开始吧。”
哨声破开唱衰，仿佛宣告苜熹与死神的赛跑。
大胖脸色涨红，吼叫着冲向苜熹。
苜熹唇抿紧，目光捕捉大胖动作，所有声音仿佛消失不见。
拳头挥下的瞬间，她双手借力一翻，反弓身子升在半空。
大胖朝上看，她反手握刀，刃尖寒光闪闪，角度刁钻。
刀刃破开皮肉，赤红如喷泉一般溅出来，鲜艳夺目。
鲜血浸湿半个手掌，苜熹轻飘飘落地，像一只优雅的雪豹。
痛苦嘶吼穿透全场，给所有人按下静音键，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苏若安也心有触动。
谁也没想到，看上去一拳就倒的女孩，几乎一招致命。
血糊了大胖满脸，他受伤的眼，面前一片漆黑。
大胖不可置信地捂着眼睛，面如菜色。
他的眼睛废了！
还是被一个光头丫头！
沸腾怒气冲昏大脑，大胖犹如发狂的大象冲向苜熹，恨不得踩烂她。
全场屏息，所有人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目不转睛。
苜熹灰色的瞳仁冷静彻骨，剥离一切情绪。
她踩上台边围绳，腾空而起，脑中清晰浮现大胖身上的致命点。
刺目的血自脖颈喷洒而出，染红半个格斗台，几点粘在她的衣角。
大胖訇然倒下，死不瞑目。
苜熹就着衣角擦掉刀上的血，机械般的眸子瞥向兔子面具。
后者浑身一抖，麦克风里放大的声音些微颤动：
“本场的获胜者是——苜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