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早知道这几天开学,闻熹应该会来,王妈去了没多久,就扶着傅老爷子过来了。
傅思邈陪闻熹等了一会,见人来了,打了声招呼便一头钻进自己房间里补觉了。
他实在是太困了,能熬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闻熹把带来的土特产都交给了王妈,村里的特产,无非也就是些纯天然的吃食之类的,趁着傅老爷子和闻熹交谈的时间,王妈便正好取了些出来。
傅老爷子满目慈爱地关切了一番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听说她目前住在学校宿舍,眉头微皱:
“小姑娘东西多,挤在宿舍多不方便,干脆就在这住下,你也不用有顾忌,有我这个老头子在,还没人敢说你什么!”
傅老爷子年纪大了,许多家里事便不再操心做主。
还是上次闻熹走时,他看见王妈去闻熹房间里收拾打扫,才知道林霞居然把人安排在这么偏僻的位置。
院里空房间不少,本也有一些就是用作房的,若不是林霞故意为之,又何苦让闻熹住那么远?
傅老爷子冷哼一声,无非不就是怕熹丫头缠上她儿子?
她想得好,可没想过人家可能压根看不上她儿子!
傅老爷子虽然年纪是大了,可自认自己这双眼睛还是清明的。
究竟是谁缠着谁,难道还看不出来?
而借由此事,傅老爷子又想起了林霞傅卫国两口子,放着亲生女儿坐冷板凳,反而将那冒牌货放在心尖尖上宠的事,更是不满。
正好,闻熹住处这事被捅出来以后,傅老爷子将二人皆是训斥了一番,将傅白夏的卧室也移到了主院来。
两个都快要年过半百的人,偏生在傅老爷子面前,被训得抬不起头来。
他们难道能不知道自己偏心?
只是相比之下,傅白薇被他们实实在在娇养了数年,养得明艳又水灵,可傅白夏呢?孤僻又内向。
傅白薇撒个娇就能解决的问题,偏偏傅白夏就是死活不愿意低头,不愿意与他们亲近,这也不能全然怪他们啊。
谁又喜欢看到一个不亲近自己的孩子呢?
所以久而久之,人心自然有偏颇。
闻熹明白傅老爷子的好意,但仍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谢谢爷爷,但我现在住在宿舍也很好,舍友们也很友善,我都这么大了,之前在家里有爸妈护着,来了青城还有您护着,可我总是要长大的呀。”
闻家亲缘薄,原本闻父也是在部队当职的,只是在闻熹爷爷去世以后,自己身上也落了不少旧伤,便举家回了乡下老家。
说是乡下老家,可也没有多少亲戚,所以闻家也少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过来打秋风闹事。
所以按理来说,如果上辈子不是碰上了应时序这种人,闻熹怎么着也不会过得太苦的。
但也正因此,在闻熹的印象里,和家人有关的,便也只有闻父和闻母了。
什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对她来说,是缺失的。
然而如今却又傅老爷子,愿意真心实意地关心她,闻熹心中也很是温暖。
见闻熹态度坚决,傅老爷子便也不好在劝,只是看着闻熹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满意。
想想傅家的小辈,女孩还要好一些,男孩则更是基本上年幼就离了家,一个人生活在外。傅老爷子又怎么会是那种不管不顾宠溺孩子的人呢?
傅家现在只有傅老爷子在,傅思邈又去补觉了,闻熹陪着傅老爷子一直聊到了中午,留下吃了顿饭才回的学校。
经过学校门口时,还看见了其他专业按序排队乘大巴车去火车站。
第一批军训的学生已经出发了啊。
回到宿舍时,田甜几人正好也开始收拾东西了。
见闻熹回来,田甜似乎立马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偷懒的借口:“闻熹,你可算回来了!我还想着中午跟你一块吃饭呢,谁知道你一大早的就没影了!”
闻熹的确是没有提前和她们说过,解释道:“去看了看在青城的亲戚,抱歉,下次我会记得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田甜嘴上嗔怪,可也没有真要怪闻熹的意思,见闻熹这么一说,当即便又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只是看着床上塞了一半的大背包,叹了口气。
“军训只让带这么一个包的行李,根本塞不下啊。”
什么零食、杂志书、珍珠膏......田甜真是一个都不想落下。
军训生活肯定很苦,这些可都是能抚慰她受伤心灵的好东西!
闻熹忍住了笑意,颇为同情地看着田甜:“这些你就算带上了,也会被收走的,这样你的行李应该就够装了。”
田甜怔了一瞬,瞬间就哀嚎出声,一脸幽怨道:“闻熹,怎么你的嘴也这么毒呀!”
其实之前王晓霜看见了,便劝过田甜一次了。
只是田甜还是想咬牙试试,只要她塞的地方够多,总有几个是不会被发现的吧?
可现在这么一个二个的都这么说,田甜也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这背包这么大一个,还只能自己背,要是她辛辛苦苦背了一路,去了部队却全被收走了,这不是白瞎了吗!
最终田甜还是只往包里缝隙处塞了些她无论如何怎么也舍不下的零食。
最后各种挑挑拣拣,将背包塞得鼓鼓囊囊之后,田甜才仿佛精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趴在背包上。
“累死了!不像有些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睡醒了就提着空包出去了。”
钟嘉敏在寝室里,一向都是不愿意与她们“为伍”的,堪称是以一己之力孤立了她们所有人。
所以田甜自然也看不顺眼她。
早上目送着钟嘉敏领着空包出去,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回家找她爸妈帮她收拾好了,自己再带回来了。
闻熹这会也正好将背包合上,她只简单带了些生活用品和换洗的衣服什么的,毕竟这包得自己一路背过去,东西装太多了也不一定都用得上,反而还成为了自己的负重。
闻熹可不想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