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红发的祝栗栗当场愣在原地。
三堇那一张洁白无瑕的脸蛋就像是瓷娃娃一般，带着凝固的美感。
只是那一双蕴含泪光的眸子闪烁着难以描述的疲累与痛苦，让这一幕满是凄美。
“陈言……”
祝栗栗看向被青光所包裹的青年，对方一身漆黑的将星服，俊美无俦的脸上有着如蛛网一般蔓延开来的血痕。
难以想象，陈言在死前遭遇了多大的痛苦与挣扎。
但就是这样，这个在极短时间内，成就三阶将星的青年此刻身上毫无生命气息。
就是皓月级的疗伤宝药所蕴含的奇异与药性浓郁的骇人，但依旧无法让青年产生一丝气息波动。
对方明明没有先她一步进入寻阳塔，又为何会死在这里
“他……她是从梦渊第三层过来的？”祝栗栗艰难的开口，红唇翕张。
三堇身体一颤，依然在施展气血控制药液，不让笼罩于陈言身畔的药性消失。
祝栗栗眸色闪烁，心神震荡。
她可以猜到陈言在死前所做的一切。
在那如噩梦一般的梦渊第三层不断挣扎，突破自我，做到了所有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靠着奇异的力量打破了梦渊第三层与现实世界之间的恶意壁垒。
或许……
“或许，刚才那不朽气息，就是他散发出来的！”
祝栗栗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三堇点头。
祝栗栗朱唇轻启，眼里的怅然更加浓烈。
这青年在生命的最边缘获得了不朽体，但依旧死了。
这该有多绝望。
人间，少了一个绝顶。
祝栗栗如是想着。
祝栗栗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她说不出来，心里也很难受，自己曾经也很佩服对方。
“你……你还有……积分吗？”
三堇再度哀求一般的开口。
祝栗栗面色难看，她很想告诉这个绝望而美丽的女生。
陈言已经死了，再多的宝药也救不回陈言。
但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
祝栗栗紧抿着嘴，向前踏去。
随后，寻阳塔第一百九十层的守关人出现了。
祝栗栗施展血色劲风，耗费了许久，将守关人打败。
守关人败后，一股斩道积分流入她的身后，一根斩道竹内。
随着她意念一动，一枚通体橙红的玉盒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中。
“之前获得的积分我都已经使用了，刚才那一根斩道竹内积攒了六亿积分。”
她拿出玉盒，复杂无比的开口：
“这是晨星级乙等的疗伤宝药，还生灵药，名字挺好的，希望有用吧。”
三堇用力的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我会还……你的。”
“不用。”
祝栗栗缓步走开，走到了通往一百九十一层的楼梯口。
她再度回首，看向陈言，脸上忽然浮现伤感：
“希望他可以活下来，这个时代如他这样的，很少很少。”
她不再开口，即使她自己都清楚，人死不可复活。
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句几乎可以击碎三堇的话。
她不知道三堇与陈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
她倏然长叹一声。
或许自己也想要那青年活回来吧。
三堇打开还生灵药，一瞬间蕴含芳香的灵光韵入那一团包裹陈言的光团之内。
三堇睁大眼睛，希冀一般看着。
可这一股灵药气息始终徘徊在陈言体外，并没有韵入陈言体内。
三堇的神态凝固下来，她不甘心。
陈言可以在临死的前一刻洞穿恶意壁垒，这几乎是世间难有人可以做到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