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江湖上流传着一段佳话。
医仙谷住着两位不老神仙,啊不,是神仙眷侣。
谷主在花甲之年,卸任了。
把一个天材地宝之地个谷主的位置,都给了自己唯一的爱子——关怀。
关神医在杏林之中,威望极高。
别人正努力为自己博个前程和名声的年纪,他已经是闻名遐迩的神医了。
儿子天资聪颖,又是家传绝学,十几岁已经有“小神医”的美名了。
关山月老怀甚慰,他,后继有人了。
关谷主最大的愿望就是,这孩子早日得遇一位红颜知己,别像他和殷玉莲那样错失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他还真是得偿所愿了。
只是,关怀拥有的可不是一位红颜知己,他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然后再爱上一个。
十六岁那年,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
关山月很是看不惯,更是想不通。
他们夫妇,一个忠贞不渝,一个心比石坚,怎么会生出了这么一个四处留情的混账玩意儿来呢?
殷玉莲也是头疼不已,女人多了是非多。
她不想宫斗的情景发生在医仙谷。
她老了,眼睛里看不得龌龊的东西。
嫁给关山月之后,更是万事不操心。
这把年纪,她不想内宅不宁。
两个人经常把自己的爱情故事讲给儿子听,只是隐去了殷玉莲入宫为妃的事情。
他们希望儿子能被父母这份感天动地的爱情打动,做个专情的男人。
关怀“嗤嗤”的笑,“儿子年幼之时外出,偶遇一位得道高僧,他断言儿子此生家旺宅旺桃花旺,我总不好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关山月破口大骂:“什么得道高僧?根本就是一个花和尚。他自己遁入空门,还没断了俗念,竟然蛊惑我儿做一个浪子。你且告诉我,他是谁?等我去烧了他的庙宇,砸了他所供的佛像。看他还敢不敢信口开河?”
“这和尚云游天下,居无定所。我倒是看过他随身携带供奉的画像,那人额头大大的,总是笑眯眯的,手上、脖子上挂着无数条红线。”关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关山月:“……”
这他娘的!
还说不是花和尚?
谁好人,不是,谁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僧人会供月老儿?
你让漫天佛祖和菩萨情以何堪啊?
殷玉莲也再三劝导:“你是没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若是两情相悦,你心里眼里必定装不下其他人了。就比如你爹,他此生就只喜欢为娘一人。”
关怀的眼睛几乎翻上了天:“心眼儿小就说心眼儿小,装什么痴情呢?”
殷玉莲:“……”
话不投机半句多!
“大丈夫谁不是三妻四妾?医仙谷家大业大,我多娶几个媳妇儿怎么了?”关怀理直气壮地反问。
“你家大业大能有皇上的大?皇上都只有皇后一人,你凭什么想坐享齐人之福?”关山月气得抽了儿子一巴掌。
“那是个傻鸟儿!”关怀大喇喇的说道。
他可听说了,皇上为了讨皇后娘娘的欢心,承诺永不纳妃。
有官员不死心,也做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梦,就想方设法地劝皇上以子嗣为重,务必使六宫充盈。
那傻鸟儿,倒也没拒绝,收下来之后,直接送入乐坊了。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送女儿入宫的官员肠子都悔青了,跪在金殿上把脑袋都磕碰了,才把女儿接回来。
那只大傻鸟儿还放下了狠话,日后谁再敢动这个心思,就全家流放,男子充军,女子为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老实了。
他们送女儿入宫,为的是荣华富贵,可不是一族尽灭的。
这不是捧着金碗要饭吃吗?
老天给了他齐天的洪福,他接不住啊!
殷玉莲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可不许胡说,你一介草民,也敢置喙皇上?”
“山高皇帝远的,这话又传不到他的耳朵里,怕什么?”关怀不以为然。
关山月想了又想,终于下定了决心,当着儿子的面跟殷玉莲商量:“要不,让他进宫当差吧?”
他们老了,管不了儿子了,就交给皇上教导吧!
长兄如父,皇上于公于私,都应该帮他这个忙。
关怀大骇,惨叫连连:“我不进宫!我不要当太监!”
这是亲爹亲娘吗?
他就是多认识了几个女人,就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关山月气的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养儿防老?
他养的儿子,让他未必能活到老啊!
他能活到现在,全凭医术高明,自己能给自己续命。
“谁让你当太监了?我是让你进宫做太医!”关山月在他耳边大吼。
“不去!”关怀一口回绝了。
宫里就一个女人,还是皇上的,他去了干什么?
“这可由不得你。”关山月眼睛一瞪。
关怀眼珠子一转,嗯,皇后就一个,但是,宫女得有百把十个吧?
而且,京城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之地。
那能没有金凤凰吗?
关怀的格局一下就打开了,他跟皇上较什么劲儿?
他要的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我去,我去。”关怀妥协投降了。
只是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他要去见大世面,他要拥有更多的美女了。
关怀不会知道,他京城之行,揭开了一桩隐藏多年的秘密。
更想不到,发生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
萧槿安接到亲娘的亲笔书信,转手就交给了云锦婳。
“我不想让他来。”萧槿安皱着好看的眉头。
“不喜欢他这个外姓人?”云锦婳眉眼含笑。
“跟姓什么没关系,就是喜欢不起来。你知道的,我跟宫里的兄弟姐妹也不是很亲热,但是,他们对我有着足够的敬意。这孩子,跟我没大没小的。”萧槿安想到关怀就头疼。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是皇上。你以为,宫里的兄弟姐妹尊敬的是你这个哥哥吗?他们尊敬的是皇上这个身份。小时候,他们尊敬你了吗?”云锦婳一针见血。
萧槿安:“……”
倒也不必这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