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刘大吹的白日梦，有爷爷的画，还有美丽乳房的女人。
其实，在他去出门后，他的白日梦却有其事。
此行省城中，除了为海涛当兵的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受宋美丽之托，去省城一家地下商场置办唱红歌的行头。
他出门后，爷孙俩在厅里拉呱。
因为两个男人的到来，爷孙俩都没有时间好好说个话。男人各怀心事，各有野心。
两人零零碎碎地说了些故乡事。说话间，汪芳忍不住打了喷嚏，爷爷便紧张起来。问汪芳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汪芳让爷爷不要担心，大约昨晚住的宾馆半夜停了暖气，如今在暖如春天的房子里，身体发出抗议呢。
爷爷说，停暖气了干嘛不换个宾馆？就为了省几个钱？我知道海涛爸爸抠门，遇到这事，你自己有主见，别听他的。
汪芳赶紧解释：爷爷，半夜找不着宾馆，海涛爸爸还跑出去给我买吃的，都冻成狗。
汪芳当然不能告诉爷爷，房间里有15块钱的泡面，刘大吹是为了省钱才冻成狗的。而且还没买到。
从新婚时候起，爷爷便对刘大吹有意见，老爷子没有因为孙女嫁了狗，他便爱狗。
爷爷又对汪芳责怪道：找不到宾馆就来爷爷家住也行，傻孩子，总是怕麻烦别人，自己遭了罪。
一个喷嚏，不爱你的人以为你污染了空气，爱你的人，紧张到以为你会死。
因为这个喷嚏，爷爷就让汪芳跟他到书房看画。
刘大吹梦中的场景重现，书房里，墙上挂着几幅画，书架上一幅幅画轴。这里是书画的世界，连空气都飘着墨香。
爷爷让汪芳随便选几幅画。虽说汪芳跟大吹说自己只喜欢明星画报，但她爱美啊，爱美之人，无一不喜欢关于美的东西。
汪芳果然如刘大吹所料，并不贪多，只选了两幅美女图，画比照片还要逼真生动，连嘴唇上细细的绒毛也看得清。两人都露着或大或小的乳房，大碗小碗皆美丽。
男人看乳房，是情欲。女人看乳房，是情操。
汪芳俏皮地问爷爷，这些美女，是不是真人啊。
爷爷回答是的，她们为艺术献身。他认为女性是比男性更美好的动物，进化也更好。
艺术家多浪漫风流，但爷爷和奶奶伉俪情深几十年，奶奶于前年先去。老家的亲戚说爷爷82欲找28的学生，不知是否有其事？
汪芳也不好意思问。
汪芳选的这两幅画，心想刘大吹这个奶子米肯定喜欢。但再喜欢，也不能取代厅里猛虎下山图。试想挂个大胸的女人在厅，来的人流鼻血咋办？
也许从此要屯太多的卫生纸。
但是，爷爷并没让汪芳拿走心爱的画，说是为她妥善保存，如果孙女有需要，可以卖钱，当做自己的私房。并且嘱咐孙女，最好不要什么都跟自己男人交底。
也就是不要跟丈夫说这个事儿。
汪芳心里明白，这是爷爷给自己的家底。两幅画，能买京城的两个厕所。京城的厕所真是太贵了。
爷爷是个艺术家，但艺术家也是行走江湖的，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某些时候，他们站在市井之外，看到浮世绘，更人间清醒。
2
刘大吹圆满完成了采购任务，为单位里红歌赛的歌手置办了行头。男的是大红略带暗条纹的领带，女的搭配大红暗玫瑰花的围巾。
这些花色样式，很有实用性，演出结束，也可以穿戴而并不显得突兀。
宋美丽很满意，刘大吹这个大老爷们，懂得欣赏她，就等于懂得欣赏女人。
虽然，她签字时，觉得这些东西小贵。贵就贵吧，反正不用自己掏腰包，单位里出钱。跑腿的人搭上功夫和自己的智慧，有点油水，看破不说破。
到了晚上，参赛人员搭配好行头，化好小妆，在单位会议室做彩排。
宋美丽的同学古指挥最近常驻小城，每晚指挥大家排练。
没想到，古指挥对刘大吹买的行头并不满意。说这些搭配，从逛街的角度看，不太高级，从演出的角度看，十分低级。即使他指挥得再好，就凭这行头，也减分。
一切对于演出非利好的消息，都让宋美丽大为紧张。她也想用一场取得好名次的演出，给自己脸上抹光。
置办行头的预算就这么多，不可能再追加款项。古指挥建议宋美丽把东西退掉，他们一起到A城的商场采购。商场一个月内都可以随便退换货。
宋美丽心里有些为难，但还是跟刘大吹报告了古指挥的意思。
刘大吹决定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古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