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他怒目瞪着顾青瓷,想起却又起不来。
他恼羞成怒,有种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的感觉。
“别动。”
顾青瓷轻而易举摁住了他的手臂:“这一阵很关键,如果动了,针尖断在肉里,就麻烦了。”
陆寒州还有怒意,却真的不敢动了。
而且顾青瓷这么轻易就把他制服了,也让他有种羞辱感。
“有感觉吗?”
但很快,随着顾青瓷的问话,他清晰地感觉到,往日里总是冷冰冰的心口的位置,好像有股暖流。
是一股气,在他胃里穿梭。
很明显的感觉。
他震惊地去看顾青瓷:“这是怎么回事?”
“气滞血瘀,首先,要让气活起来。”顾青瓷说:“有感觉是好事。可能等一会儿,你就会有饥饿感了。”
怎么可能!
陆寒州第一反应是不信。
顾青瓷把针都扎好了,看了看时间,跟他说了一声,然后去了厨房。
顾青瓷自己不会做饭,但她手里的药膳方子,都是很珍贵的。
大厨是真正的大厨,这个时候已经根据她的方子,把药材和食材都放进了锅里。
大厨问顾青瓷:“顾医生,这个是药膳,普通人可以喝吗?”
顾青瓷说:“严格来说,陆先生这个药膳,是不可以的。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是根据他的身体,特制了几款方子。不过有的药膳,是面向大众的,功效也比较广泛,普通人是可以吃的。”
“功效比较广泛,那也是有功效的是吗?”
顾青瓷笑笑:“您是说外面那些药膳饭店吗?”
大厨也笑:“是的。”
“偶尔吃那么一两次,可能功效是很低微的。”顾青瓷说:“药膳也不是灵丹妙药,吃一次就管用。”
两人正聊着,李明双来了。
他问:“顾医生,药膳还有多久才好?”
顾青瓷看他:“是陆先生要吃吗?”
李明双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陆先生说,想尝尝。”
顾青瓷出来以后,陆寒州就觉得有股暖流在胃里来回环绕。
很舒服。
没多久,肚子里就咕噜了一声。
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而这个时候,药膳奇异的香味飘了进来。
他问李明双:“什么味道?”
李明双忙道:“是顾医生叫人安排的药膳。”
“怎么这么香?”陆寒州说:“她不会是加了什么香料吧?”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吃下去!
这个女人心思果然歹毒!
李明双说:“陆总,那些都是药材,其他的也都是普通食材,没有香料啊。”
“你去看看,”陆寒州吩咐:“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不就是药膳吗?能有多神奇?我还不信了!”
李明双跟了陆寒洲好几年,基本上把他的脾气摸透了。
他这哪里是不信,明明是自己饿了,却嘴硬不承认。
没办法,自己老板就是这么傲娇。
他只好去找顾青瓷。
顾青瓷看看时间,先去给他取针。
顾青瓷过去的时候,陆寒州一声不吭。
等操作完了,顾青瓷收拾东西,问了他一句:“陆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想吃东西的感觉吗?”
陆寒州这才说:“马马虎虎吧,我本来早上也没吃饭。”
李明双端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粥过来。
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反正那个味道闻着,感觉把人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勾出来了。
陆寒州自然也闻到了。
顾青瓷收拾了东西准备走了,说了一句:“一日三餐严格按照我给的药膳来准备。陆先生,这段时间,除了药膳,其他东西不能吃的。”
陆寒州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李明双送了顾青瓷出去回来的时候,陆寒洲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餐桌面前。
他虽然下肢受了伤,但很多事情,碍于自尊,他都是自己动手的。
他接受不了别人看他那种怜悯的目光。
因为这个,他身边的人,被他开除了不少。
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却要接受别人怜悯的目光。
这也是他性格更加暴戾冷漠的原因之一。
“她走了?”
他冷冷问了一声。
李明双由衷为他高兴。
如果陆寒州对顾青瓷不满意,压根不会问这一句。
“走了,顾医生说了,下午还来。”
“你这么高兴?”陆寒州看他一眼:“怎么,看上她了?”
李明双一愣。
陆寒州说:“我跟你说,长得好看的女人,最会玩弄男人了,你小心一点。”
李明双哭笑不得:“陆总,我没有那个意思……”
陆寒洲说:“不过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也别藏着掖着,你是我的人,我给你做主。”
李明双都无语了:“陆总……”
“行了,吃饭吧 。”
然后,李明双就眼睁睁看着,陆寒洲先是试探地喝了一口粥,然后就没抬头。
一直喝了大半碗。
要知道,自从陆寒洲伤了腿,他几乎就没有食欲了。
别说大半碗粥,平时让他喝一口,都难得要死。
可见,顾医生是有真本事的!
顾青瓷从这里离开,又去查了一些资料,又给几位老师打了电话,心里更有底了。
下午她再过去的时候,陆寒州对她的态度,起码不是那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不过也不怎么样就是了。
但顾青瓷不在乎他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患者生病了,心理上有些扭曲,也正常。
当医生的,都应该体谅和理解。
有了上午的经验,这次陆寒洲提前就做好了准备,脱了衣服,盖着薄毯等着她。
顾青瓷准备好,跟他说了一声,然后掀开毯子,看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笑:“陆先生都准备好了啊。”
看见她笑,陆寒州莫名觉得恼羞成怒,有种自己成了侍寝的妃子,被人裹着送过来的羞耻。
只是他刚想说什么,顾青瓷已经面目严肃,低头找穴位了。
陆寒州一肚子火只能咽下去,发不出来了。
顾青瓷找了穴位,施了针,这才跟他说:“陆先生,这次要在足底施针,我把袜子脱了?”
陆寒州有些不自在。
他没出事之前,一向高傲自大,没一个女人能入他的眼。
也就更没有女人,能近他的身。
顾青瓷看了他全身不说,现在还要看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