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愣神之际,毕子珊大着胆子,主动上前用热毛巾仔细的给陈元擦拭双手,每一个手指都不放过,态度虔诚至极,好像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本以为她做完这些琐事就会退下,然而并没有,而是态度恭敬的站在一旁。
“陈先生,请,这都是我们永城山的特色菜。”
李老爷子只把毕子珊当成陈元的红颜知己,笑盈盈的招呼着。
而在场的柳如烟和张依依则以为她是李家的下人,在心底嘟囔一句李家未免太过热情,便低头开始吃饭。
真不是她们两情商太低,而是一天没吃饭,这会多少有五脏庙呱呱乱叫的滋味。
“多谢款待。”
陈元面上保持着气的笑容,微微点头。
谁知,他不过是看一眼哪个菜,身边的毕子珊就快人一步的帮他布菜。
几次下来,就算柳如烟迟钝至极,也觉得情况不对劲。
正巧,对面的古玉儿一直都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挑衅意味十足。
“咱们两喝多了,时不时错过了什么事情?”
转头跟张依依对视一眼,疑惑的小声问出口。
“我也不知道,很可能是李家特意安排的吧。”
张依依掩嘴小声回应。
“子珊,你也坐下来吃饭吧,你不需要做到这个份上。”
陈元放心筷子,低沉的开口。
“家主,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可以改的,请你不要生气。”
毕子珊眼巴巴的望着陈元,言语间满是惊慌失措,生怕下一秒就被赶走。
“不是,你现在跟我一起同行,咱们是平等的。”
“所以,你不需要做这些琐事,赶了一天的路,你肯定也又累又饿。”
陈元很平静的陈述事实,不想一开始就让毕子珊自觉低人一等。
毕竟,当初他出手帮忙,真的没想过要她回报什么。
“好,我听家主的。”
毕子珊眼底露出开心的笑容,好像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等等,她是谁?”
柳如烟放下筷子,转头看向陈元,眼底全是疑惑。
“她为什么叫你家主?你又为什么说她跟着赶了一天的路?”
“难道她从陇西跟到这,你就没有半句话要跟我说?”
柳如烟不想失态,只是最近接二连三的遭受陈元的背叛,先是说张依依可怜她孤苦无依,后面又是棋逢对手的古玉儿要同行。
这些,柳如烟全都忍下来了。
如今,她不过是心情烦闷的出去喝一顿酒,陈元身边又多了一个女子。
这如何让她忍下去。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回头我给你慢慢解释。”
陈元跟她并排而坐,自然能感受到她隐藏的愤怒,探过半个身子,压低声音哄着。
“现在就说清楚。”
柳如烟反手推他一把,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她因为愤怒而甩了陈元一巴掌。
一时间,整个餐桌上都安静下来,大家齐刷刷看过去,每个人神情各异,眼里有震惊,有怨恨,有愤怒...
“姐姐,是家主出手相助,我母亲才得以入土为安,为了报答家主的恩情,我才求着家主留我在身边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我绝半点非分之想,求姐姐不要迁怒家主,若是要打要骂冲我来,我心甘情愿受着,只求姐姐能给我一个容身之所。”
见状,毕子珊扑通跪在柳如烟跟前,一脸凄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的哭诉着。
以前看到张依依骤然失去父兄,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柳如烟已经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可怜之人。
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可怜兮兮的女人,方才知晓还有更会装可怜,假扮柔弱的女子,仿佛她受尽了世界所有苦难。
但凡,自己冲她大声呵斥几句,都是自己不够宽容大度一样。
“陈元,我是家中独女,哪里多出来的妹妹,你就不打算给我解释解释?”
柳如烟就那么坐在原位,眼神凉凉的瞪着他,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她确实孤苦无依,没地方可去,我暂时收留她。”
陈元微微皱起眉头,神色间有些无奈,沉声解释。
“暂时收留?”
“可怜人?”
“这天底下就只有你陈元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谁可怜都来找你,左拥右抱都满足不了你了,现在又收留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有她没我!”
柳如烟脸色越发难看,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心中满是委屈的喊出来。
“嗯,那个,不如咱们先坐下来好好吃饭,事后再慢慢商议这位姑娘的去留?”
李老爷子轻咳一声,神色尴尬的站出来打圆场,试图缓解现场紧张的气氛。
可惜,面对柳如烟的步步紧逼,陈元左右为难,并没有急着开口。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毕子珊低低的抽泣声和柳如烟急促的呼吸声。
“既然如此,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深深的看一眼陈元,柳如烟猛的站起身,高傲的抬着头,冷冰冰的开口。
“柳青,王维,咱们走。”
话落,柳如烟转身便走,带着一股决然的气息。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陈元张了张嘴,想开口挽留来着,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浮现一丝愧疚。
柳青和王维见陈元无动于衷,犹豫两秒,快步跟着追出去。
“家主,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给姐姐赔罪,道歉。”
毕子珊泪水流个不停,惊慌失措的开口。
“不关你的事,起来吃饭。”
陈元伸手将她拉起来,坐在柳如烟的位置上。
“我吃饱了,先走一步,各位失陪了。”
见状,张依依愤愤的瞪陈元一眼,重重将筷子放下。
“哎呀,李老爷子辛苦筹备的宴会,好好的一番心意,被某人搞砸了,真是可惜。”
古玉儿看热闹不嫌事大,阴阳怪气的瞪着陈元。
张依依脚步一顿,跟古玉儿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抬脚离开这里。
“吃饭。”
陈元依旧面色无常的坐在原位,不咸不淡的开口。
好似两位美娇娘的离开,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实则,只有他自己很清楚,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女人闹起脾气,他真的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