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报警
我脖子还火辣辣得疼，刚刚窒息的感受我从未经历过，此刻头昏脑涨一时间难以喘气。
蒋韫然倒下得太突然，那一声“嘭”还在我脑中回放。
我红着脸大喘气，从窒息中脱离出来的人总是会下意识逃离危险源，我火速后撤几步，蒋韫然却像一条死狗躺在那里。
我耳朵还发懵，熟悉的男声就这样撞击我耳膜。
“没出息。”
我抬眼看，这才发现是蒋时川，男人一只手揣兜，另一只手拎着铁棍，他轻轻松松的样子竟然让我觉得那棍子也没多重。
他见我终于发现他，锋利的下颚线冲我点了点。
他的手从口袋中抽出，摁着我下巴，动作毫不留情。
想来是我脖子上的红痕明显又狼狈，他终于憋不住动手。
“怎么，就这样随便他？”
蒋时川说话毫不留情，我别开脸拢紧衣服，还未说些什么，又听他道：“报警。”
很是命令的语气，我动作迅速照做，他把棍子丢出房门，自自然然打开柜子坐进去。
他那么大个，此刻畏手畏脚缩进柜子里有些滑稽，只是场面太严肃，我憋着笑意。
他是怎么来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问题我一个没问，他也不喜欢多嘴的人。
警察来得极快，电话还未打多久，就听见楼下警笛的“呜啊呜啊”声，让我不自觉想起上一世的日子。
那几日我几乎每日泡在警笛声中，此刻……我还算安全，我再次坚定信心。
他们一上来就见到倒地的蒋韫然，一个二个面露惊讶神色。
我就这样跟着他们去了警察局，蒋韫然估摸着是被送去医院，我懒得管，便没有多问。
一直等到坐在铁板凳上，我开始平缓自己的表情，清清嗓等候他们发问。
“谁报的警？”
“我，宋清渔。”
“现在是什么情况？”
看着做笔录的圆脸小警察，我露出一个友善的笑，而后将袖子捞起来。
上面的青印已经成形，愈发明显，我又将衣领往下拉，脖子上的红痕也触目惊心，痛感尚且伴随着我。
“他突然骚扰我，我反抗推他，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圆脸看着我可怜样有些为难，他咬了咬笔杆，和一旁的同事交流起来。
骚扰，女性，疤痕……
这样几个元素凑在一起已经足够他们努力还原真相，用不着我多费口舌。
我此刻担忧的是房子里的蒋时川，他接下来去哪里？去做什么？
圆脸商讨一番最后得到了结果，他冲我点点头，象征性拍我肩膀做安抚。
“蒋韫然先生现在正在医院，等他苏醒后我们会对其进行扣留，宋小姐你可以放心回家了。”
这句话让我很安心，我道谢后快步回家。
打开门还是刚刚那副情境，我拉开衣柜，里面什么也没有。
蒋时川已经离开了。
……
下午，蒋宅。
一通电话打破这老宅子的清静，蒋光远刚刚从午睡中苏醒，他眯着眼，见管家把手机递来。
对面一开口便是：“您好，请问是蒋老先生吗？您的儿子因涉及刑事被扣留，需要你们做长辈的来签保证书。”
蒋光远瞌睡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咬牙切齿，忍着没把手机砸在地上。
他脸上气成猪肝红，周蓉在那边竖着耳朵偷听，见他动怒赶忙小跑来安抚。
她嗲着嗓子叨叨，蒋光远好不容易才平静。
他低着嗓子挂断电话：“我会的，请稍等，麻烦你们了。”
周蓉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还在灯光下反光，一颗颗圆润晶亮，她葱白细指抚上蒋光远的额头，用指腹轻轻揉着。
她的温柔乡用得有一把手。
“是不是韫然惹事情了吗，我去看看。”
蒋光远咽下一杯水，招手叫她快去快回。
周蓉见着蒋韫然时对方正在警局里大发雷霆，所有在他身边的东西都被砸翻在地，他青筋暴起，整个人的怒气都要冲出来。
周蓉的脚刚刚踏进去，就听蒋韫然歇斯底里：“妈的，那个婊*子陷害我！陷害我听到了吗？”
“全是她故意的，要不然老子才不会在这里！”
“妈的，快放我出去，都知道我是谁吗？等我出去就把你们这群贱人办了，妈的宋清渔，你给我等着！”
他怒气冲冲，一双眼都泛红，周蓉摆出主母的架子来。
她冷着脸叫他安分些，蒋韫然见她后气焰稍稍消散，但还是一股火在胸口熊熊燃烧。
他气得要发疯！
周蓉已经签好字才来领人，她态度也不算好，
“快走，你爸在家里等着呢。”
“这么丢脸的事情你还往外传。”
蒋韫然终于可以离开，他大步向外，到了车子就甩车门。
周蓉跟在后面，脸色也不算好。
他们走得匆忙，殊不知身后的摄影机闪光灯一个劲亮，狗仔跟着他们好久，终于是找到大新闻爆料。
互联网时代消息传得就是快，蒋韫然还未到蒋宅，他进警局的事情就已经登上报刊封面。
蒋光远气得发蒙，助理的电话不停，说来说去都是蒋韫然刚刚惹下的屁事。
新闻已经开始播报。
“蒋家贵公子惊现警局？！”
这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疼，蒋韫然刚刚回来，手机就“嘭”一声被砸在他脚下。
蒋韫然抬眼，就看见蒋光远盛怒的脸。
他张嘴赶忙解释：“是，是宋清渔做局，是她陷害我让我出丑的！”
“她故意勾引我，然后把我打晕，她屋里还藏了个男的！”
又是宋清渔，蒋光远愤愤骂着，他心里清楚，蒋韫然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宋清渔绝对也没有做好事。
他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后播出一个电话。
我就是在晚饭时间接到这个电话的，彼时我还依旧好奇蒋时川的事，在心里百般猜测，却实在没有头绪。
我正看着手机等他消息，却被一个电话赫然打断头绪。
我不是很想接，但他嘟嘟叫个不停，我实在无奈才按下接听键。
入耳的就是蒋老爷子的声音。
“你父亲的遗物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