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跟在她身边欢快的介绍着:“东前街好玩儿,那里热闹却不乱,最适合小姐夫人们去逛!”
谢小安慢步欣赏着府内的景致,悠哉游哉道:“嗯?那哪里不合适小姐夫人去呢?”
小丫立即道:“西八街!”
“哪里鱼龙混杂,多是穷人聚集。”
谢小安懂了,算是贫民窟一样的存在。
半道遇上了李管家,谢小安问他:“章远之呢?”
李管家恭敬道:“公子说他去拜访黄老板了,说是若您问起的话让老奴给您说一声。”
谢小安:“嗯,知道了。”
李管家:“您这是要出府?”
谢小安:“是,没见过这江南风光,便想去看看。”
李管家:“那老奴为您安排马车。”
谢小安想了想,应了:“好。”
谢小安到了门口看着候在那里的马车却没坐。
她对恭敬站在一旁的车夫道:“你慢慢驾着马车跟在我们身后,我先步行看看风景,等走累了再坐马车。”
车夫低头应是,便牵马跟在她身后慢步走着。
谢小安行走在路上,这条街是住宅街,一路走过去,青砖黛瓦,干净明亮。
事实证明,谢小安对自己有充分的了解,因为走了一刻钟不到她便带着小丫上了马车。
她揭开帘子问道:“这是哪儿?”
小丫探头看了看:“这是杨柳河,若有灯会时可好看哩!”
谢小安沿路问了一些标志性的风景和店铺,默默记在心中,出门在外,没有导航,可得把路记好了。
等到东前街的时候她便下了马车,沿路逛了过去,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糖葫芦!糖葫芦嘞!”
前边传来叫卖声,她带着小丫走了过去,打量着草靶子上的糖葫芦问道:“多少钱一串?”
卖糖葫芦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他满是沟壑的脸上堆起着笑道:“不贵,三文钱一串,给您拿一串?”
谢小安从荷包里拿出九文钱递给他道:“来三串。”
接过糖葫芦递了两串给小丫:“一串你的,一串车夫的。”
小丫高兴道:“多谢姑娘,姑娘您等一会儿,奴婢这就送去给他,一会儿就回来。”
谢小安笑着点点头:“不谢,你去吧,不急,你慢点儿,我在旁边卖香囊的摊子那儿等你。”
小丫重重点头后拿着糖葫芦往后去了。
谢小安踱步到一旁卖香囊的摊子边看着上面的香囊。
卖香囊的大娘热情招呼她:“姑娘您看,这些香囊都是我女儿做的,她的刺绣见过的人没有不夸的。”
谢小安含笑道:“好。”
说罢低头看着那些或挂或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香囊,不怪乎这位大娘这么自信,这些香囊确实很精美。
她拿起一个白玉镂雕双鱼式香囊细细看着,又轻轻闻了闻。
在听松院当差那些时间可不是白混的,至少她大致能闻出来是些什么香,眼前这个就是雪松香,带着冷冽与静谧的气息,令人心境平和,宁静致远,很适合陆昭瑾。
谢小安没有立即买单,而是又继续看着其它香囊,看能不能挑出更好的。
这期间陆陆续续来了两三个妇人在摊子前看了一会儿,大娘热情招呼着每一个人,直到看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妇人来时脸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下去。
她斜睨着眼,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哟,香娘子,你这是舍得出来了?”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瞬间吸引了谢小安的注意力,她默默关注着这边,余光看见那个香娘子顿了顿,似乎也被大娘的阴阳怪气整懵了,茫然的看了大娘一眼。
香娘子柔声道:“大娘如何认得我?我不记得见过大娘呀。”
大娘冷哼一声道:“你没见过我,我却见过你,我是李氏的婶婶!”
香娘子听到这话脸上血色刷的一下褪了下去,她磕磕巴巴道:“我不知道大娘在说什么,什么李氏?我听都没听过,却不知怎么得罪了您,这便不碍您的眼,归家去了。”
说罢那香娘子便转身快步走了。
而大娘看着她的背影冷嗤了一声,转过脸看着脸上写满了八卦的几个人,大娘的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对着几人道:“这就是一个狐狸精,可不要脸了。”
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好奇道:“此话怎讲?”
大娘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大声道:“这个女人勾引有夫之妇,害得人家家庭破碎,妻离子散。”
谢小安捧场的谴责道:“啧,她怎么怎么这样!”
大娘又道:“是啊,我侄女家以前的时候虽然穷,但是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倒也不算难过。”
旁边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问她:“后来呢?你可别不说了,说话不说全,谁知道你是不是冤枉人家?!”
站在她身边的谢小安暗暗点头,厉害了,为了听八卦,激将法都使出来了。
大娘佯怒道:“我可没冤枉她,这人瞅着我那侄女婿突然有钱了便扒了上来,勾搭得我侄女婿先是置她为外室,后又让他抛弃了糟糠妻,娶她为妻!”
旁边的妇人都是家中正室,自然厌恶这种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那女子。
谢小安捕捉到“突然”二字,她问道:“那你那个侄女婿呢?”
大娘幸灾乐祸道:“呵,他骤然有了银钱,摇身一变成了富户,却忘了是谁和他吃苦,为他生儿育女,和这香娘子勾搭上以后便想休了我那可怜的侄女。”
“哼,可我那侄女也是有娘家的,我们不许他休妻,可也不会放我那侄女在那家里给他打骂,便让我侄女和他和离了。”
有人叹道:“和离好,若是被休弃,日后再找人家也难。”
有人附和道:“可不嘛。”又对大娘道,“你这侄女真是个可怜人。”
谢小安:“那你那个侄女婿就这样安逸的过下去了?”
大娘哈哈一笑道:“苍天有眼,他被这女人骗光了钱,现在落魄似乞丐!”
众人也笑了,谢小安也笑道:“真是活该,那他没找这个香娘子的麻烦?”
大娘:“找了,可这女人又找了一个男人,骗光了他的钱便躲在那男人身后不出门了,他上门去寻反而被痛打了一顿,几次三番的,他被打断了一条腿便不敢去了。”
谢小安解气道:“这真是他自找的,那他现在在哪儿呢?”
大娘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去找过几次我那侄女,求她收留,被赶了出去,几次下来,家里人也被他烦得不行,告诫他若是还来打扰我侄女,便打断他的另一只腿,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