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之前就决定好了,我就不改了。”
沈少禹率先表明态度。
“我们也是。”二老也紧随其后。
“好,那咱们就继续出发!”
为了避开基地直升机,他们掉头朝东北方继续前行。
大地震持续了整整八天,就在燃油即将耗尽,林晚乔以为要下来靠双腿逃命的时候,大地停止了抖动。
他们在原地搭帐篷整整呆了三天,完全没有继续地震的征兆。
以往,基本上每隔两个小时便会一小震,隔半天就一大震。
这次整整停止了三天。
“这是,结束了吗?”杨玉君问。
“可能吧。”林晚乔回复。
这些日子,他们漫无目的到处乱飞。来自地心移山倒海的力量让脚下的土地、景观完全扭曲变形、面目全非,他们现在完全不知此时一家人身处何方。
为防意外,他们又在原地呆了一个礼拜。
直到确定大地震已经彻底结束,他们才正式考虑接下来的去向。
林晚乔站在建筑废墟上举目眺望,空中的余灰遮挡了视线,但她还是看到了,远处云雾掩映下,有群山忽隐忽现。
“去那儿吧!”她做了决定。
重新出发。
一路上断壁残垣,残肢断臂,他们早已能做到视若无睹,一家人能好好地在一起,就算身处地狱又如何。
他们心里只有对新生活的向往。
路上的时候,狗子听到废墟下的动静,他们也会扒开废墟,一开始还能救上来一两个活着的,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这样的情况也越来越少。
路上的人更少了。
有时候一天下来,竟然都碰不到一个幸存者。
就连活死人也少了许多。
步行跋涉十多天,他们终于到达那片连绵不断的大山。
这山体似乎是受地震挤压后破土而出的,山脚下全是乱石与黄泥土。
但往上看,一半往上确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他们绕着山脚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条勉强可以爬上去的缓坡。
山底下那段路,就同攀岩似的,一步三滑,一家人咬着牙慢慢往上攀爬。
狗子倒是轻松地很,上去地如履平地。
山体很高,他们足足爬了三天,才过了那段乱石区,再往上,山体缓和了许多,可以站直身体走路了,渐渐植被也多了起来。
又走了一天,他们来到山腰靠上一些的位置。
这里已经是郁郁葱葱新生的森林。
而且似乎并没有受地震太多影响,树木基本没有太多倒下,基本维持着原样。
林晚乔他们甚至还找到了一条岩板铺的小路。
说明这座山,以前是有人类活动的。
顺着小路一直走,穿过一片竹林,风景豁然开阔,能看到山腰云雾缭绕,连绵不绝的群山消失在天际
脚下的小道往上又一道分叉口,石板铺的台阶蜿蜒而上。
“有房子!”
杨玉君忽然惊叫道。
果然,小路尽头婆娑的树影间出现了一个屋顶。
几人条件反射都紧张了起来,手握上了腰间的匕首。
不过狗子并没有异常,想来应该无人。
他们小心翼翼爬上去,石阶尽头,是一大片平整的空地,正中坐落着一座二层小屋。
这屋子外墙由石头堆砌,石头间以水泥浇筑,虽看上去已经有些破败,但能在地震中幸存下来,足以见得这间房子的牢固程度。
狗子率先欢快地冲了进去。
林晚乔紧随其后。
房子里面跟外表一样破旧,石墙,水泥地。
一楼以木头碗筷橱柜和洗脸架将房间一分为二。
右边摆着一张落满灰尘的餐桌,以及四张长条板凳。
饭桌的前方是一个农村老式的灶台。
左边空着,沿墙摆着好几个竹编篓子,里面堆满了杂物,都覆上了厚厚一层灰,尽头是一道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林晚乔往里走,灶台后方还有一道狭小的木门,狗子站在门口冲着林晚乔疯狂摇尾巴。
她将小木门上的门栓拿掉,打开,后面竟然是一条小溪涧,溪涧连着山体,门口还放着一个大水缸,水缸上方一根竹子做的引水管连着山体,此时水管正往缸里滴着清冽的山水。
狗子对着水缸就是一阵猛喝。
“乔乔,快过来看。”
沈少禹惊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上了二楼。
林晚乔带着喝饱水的狗子走上楼梯。
木质楼梯在压力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上了二楼,是一左一右两个房间。
此时房间的门都已被打开,沈少禹站在二楼阳台上,冲林晚乔招手。
“快来。”
林晚乔快步过去,他指着一抹绿色道:“快看。”
她扶着石栏杆望去。
靠右的地方,竟然有一株葡萄藤。
葡萄藤的根扎在一楼泥土里,一路攀着房子蜿蜒长到了二楼阳台,翠绿的藤蔓卷着阳台的镂空石雕白栏杆,叶片在阳光下轻轻随风摇曳,如同一幅画。
“好美。”林晚乔不禁感叹。
“还有呢,你看下面那些树。”沈少禹继续引导林晚乔。
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仔细观察,沈少禹一一指过来,林晚乔才发现,这座房子周围的几棵树都不普通。
葡萄藤的右手边,是一颗李子树,房子的左前方是两株矮小的枇杷树。枇杷树的后方,竟然还有十来株杨梅树!
这房子原主人一定是十分爱生活的人。
“这里很好。”林晚乔带着灿烂的笑,回头对沈少禹道,“咱们就在这安家吧!”
沈少禹从背后环抱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应下:“好。”
确认房子基础没有被破坏,一家人简单收拾一番便住下了。
林晚乔每日带着狗子四处巡山,尽快了解附近的情况。
一礼拜下来,房子附近十里的范围都被一人一狗翻了个遍。
这座山,处处都是惊喜。
她竟然找到了大片的板栗、桃子、柿子树,想必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农户种植的。
这些树长得极好,此时正处初秋,柿子、板栗树上都已经挂了果,枝头硕果累累,惹得一人一狗口水泛滥。
“还没熟,不能摘。”她擦擦口水,如是对狗子说,其实也是对自己说。
狗子身上挂着一根绳子,两边各一个布袋子,一边装着林晚乔此行摘回来的野菜,一边装着狗子自己捕猎捉到的山鸡。
想到袋子里那个山鸡,林晚乔陷入了沉思。
一圈下来,她发现所有的动植物隐隐都有变异的趋势。
树上结的果子特别大,起初她以为是土壤肥沃。
直到她拔出了比她脸还大的芋头,以及长着鹰爪的山鸡。
这个世界,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开始了翻天覆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