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臣没有停车。
“我让你停车!”方茴弯腰,她手捂着翻滚的胸口,喉咙一阵一阵涌上来酸水,她被反胃给逼到眼角被泪花打湿,几乎克制不住对着顾宴臣怒吼。
顾宴臣猛地踩下刹车。
白色的玛莎拉蒂车胎擦地,发出了刺耳的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后面跟着的车也被忽然停车给吓了一跳。
他打着方向盘路过的时候,放下车窗朝着顾宴臣骂了一句:“法克!”
顾宴臣没有理会那白人,他解开身上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几乎是用着跑的速度到了副驾驶这边,接住了打开车门,摇摇欲坠差点整个人从车里面摔下来的女孩。
方茴因为胃酸和胃绞痛,导致她的脸惨白的犹如一张纸,整个白皙的额头上都是密布的汗水。
顾宴臣的心脏在这一刻好似被手给揪住。
他声线紧张:“方茴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方茴痛到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一阵一阵胃酸涌上来,她几乎是用掉所有力气将顾宴臣推开。
顾宴臣刚要说话。
他就听到,奔向绿化带的方茴“呕-”。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整个身体从副驾驶俯身进去,拿起了放在后驾驶的矿泉水拧开,拎着水到方茴身边。
方茴蹲在路边,她晚上几乎没吃东西,现在呕出来都是酸水,呕到最后整个苦胆都好像要呕出来,没有东西,导致她整个人都难受的要命,身体因为呕吐而痉挛,无意识颤抖。
顾宴臣心脏一阵一阵抽痛。
他不是不知道方茴都在忙什么,这个女人很有自己的想法,她在为她和嫂子的品牌而奔波。
租下办公楼后。
她几乎是泡在了工作里面,他每次旁敲侧击打听到的消息都是,她睡在了公司里面,而且又没有吃饭。
他高大身躯在方茴身侧蹲下,手在女孩颤微得后背轻拍。
“用水漱漱口,我送你去医院。”
方茴很想说不用顾宴臣管,但她现在这比样,的确不能独自一个人去医院,而且她讨厌医院。
自从奶奶生病走后,还有她和林圆在精神病院两年生活。
她就对医院生出了抵触。
她知道-生老病死是人跨越不过去的点,bp爱恨嗔痴也是一样,可她还是止不住迁怒到了医院。
“你去药店帮我买个药。”方茴接过顾宴臣递过来的水。
她喝了口吐出来,虚弱对着顾宴臣说。
顾宴臣皱眉:“别跟我犟,你必须跟我去医院。”
“我不去。”方茴的确很犟。
她一直都有胃病,只是她没有想到,胃病也跟着她穿了过来,在还不到成年得年纪失去了她们唯一的监护人,两个女孩子要怎么生活?
可想而知。
胃病就是从那时候留下来,在长大后她前前后后经历过,胃穿孔,胃出血等,其实她已经习惯,要不是林圆坚持,即便是痛到快要死去,她也不会去医院一步,闻到那消毒水的味道,她就会想起奶奶离开她们。
“还有我不疼。”看着顾宴臣紧皱眉头,方茴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在男人伸手过来帮扶她时,她婉拒的避开。
“方茴在你看来,我现在心情很好?”顾宴臣强势将她带入怀中,感受到她没什么力气的挣扎,他语气淡淡,“你别招惹我,我不是什么好玩意,我真的会做出混账事情来。”
方茴意外闭嘴了。
那三天被顾宴臣关起来,她已经深刻体会到这人到底有多么的混账和不是东西,她知道顾宴臣没有再开玩笑。
再说了,她这会儿是真没有精力跟顾宴臣闹。
被带回了车里。
“我不去医院,要么你去给我买药,要么你把我扔在路边。”方茴靠着车椅,她狐狸眼看着男人优越的侧脸,语气固执不已。
顾宴臣给她栓安全带的手一顿,能看见他狠狠咬了咬后牙槽,有种恨不得将方茴撕碎的凶狠。
“吃的什么药。”
“雷贝拉唑胶囊。”方茴熟练报出药名。
顾宴臣不由看向她。
方茴读不懂此时他眼底的幽深,她也没有心情去分析,她疲惫闭上了眼睛,耳边是顾宴臣启动车子的声音。
顾宴臣看着她一张白到丁点血色都没有,双手环抱在身前,身体还在无意识颤抖。
骗子!
明明就怕痛,还非要嘴硬说不怕痛。
顾宴臣是真想要将人带到医院去,可见方茴这么抵触,他犹豫一再犹豫后,到底没有将人送去医院,而是带回了他在伦敦的公寓。
是小复式。
这里是当初顾宴臣在这边留学,顾家给他买的房子,那几年留子生活,也只有这栋房子是他最大的财产,其余的时候过得跟个乞丐没什么差别。
最穷的时候还靠着去地下拳击场打黑拳赚钱,结果那些钱都喂进了陈琳的口袋里面,说是借钱,实际一次都没有还过!
顾宴臣抱着不知道是疼晕过去,还是真累到睡着过去的方茴走进屋里面,他径直带着人去了他卧室。
将人放在床上后,他给人盖上被子。
起身拿着车钥匙去药店买药,再没有跟方茴结婚的时候,他一直都以为方茴是方家娇养的大小姐。
而且从那些兄弟嘴里面听到的也是,方家对方茴是奉若珍宝。
可真的娇娇小姐,又怎么会那么熟练就说出治疗胃疼的药,在疼到满头都是汗水,还能咬紧牙关忍耐?
顾宴臣嗤笑了声,他走进24小时营业药店。
在店里面将所有能治疗胃痛的药都买了,顺带还买了几盒,一起拎着走出药店,他就被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给拦住去路。
女人从顾宴臣从玛莎拉蒂车上下来她就注意到这人,再看到他拿的那几盒型号,她知道这是个有钱又有能力的男人。
她挺了挺腰杆,笑容妖娆:“帅哥……”
“已婚,丑拒。”
顾宴臣的话让女人脸色僵硬,然后看着玛莎拉蒂从视线中离开,女人脸色难看在原地气到跺脚!
拎着药回到公寓。
顾宴臣抬眼就看见方茴穿着他的衬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面走出来,听到动静擦着头发的女人抬起狐狸眼朝着他看了眼,瞧着他手中拎着的大包药,
方茴秀眉拧了下。
“谢谢。”
顾宴臣将药放下,他瞧着走过来的方茴。
他的衬衣对方茴来说很大,可以当做裙子来穿,但衣摆下那双白皙的长腿白的晃人眼睛。
他喉咙滚动了两下。
而这时,耳边陡然响起女人冷嗤声。
顾宴臣视线挪移开,下一秒他就略微僵硬,只见方茴视线看着塑料口袋,而口袋中他顺手拿的那几盒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口袋中彰显着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