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是说都是魔化的妖物和修行者吗?怎么会有人的?”宋歆暗自思索着,看着眼前村庄中的情景,心中满是疑惑。
村庄里约有几十口人,男男女女,老人小孩,俨然一副祥和的景象。两个小孩正围着村中的水井追逐嬉戏,一个妇女站在不远处,双手叉腰,朝着他们大喊:“小心些,莫坠下井去了!”
这一切简直超出宋歆的想象,与他进来之前听到的“凶险之地”相去甚远。眼前的场景不像是危机四伏的秘境,倒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正当宋歆发愣时,两个小孩突然发现了山坡上的他,兴奋地指着,蹦跳着喊道:“看、看,山上有人下来啦!”
小孩的天真无畏让宋歆有些意外。他们看见陌生人,居然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显得有些兴奋。妇人见状,急忙走了过来,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低声呵斥着。
与此同时,村里的其他村民也陆续围了过来,目光都集中在宋歆身上。尽管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但他们的举动却颇为谨慎,隐隐间组成了一道人墙,将宋歆挡在了村外。
宋歆被他们盯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走到村口,拱手行礼道:“在下误入此地,不辨方向,打扰了。不知此地是何处?”
然而,妇人并没有作答,只是拉着孩子慢慢退后。这时,一名白发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扫视宋歆几秒钟,微微眯着眼,缓缓开口道:“你是天上落下的人吗?”
“天上落下?”宋歆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了他们跳落的浮空石台,便点了点头,“正是。”
老者眼皮微微一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中的事。他又点了点头,声音苍老却带着几分感慨,“真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又有落人到了这里。”
宋歆猜测,他们应该是把落下的修行者叫做“天上落下的人”。
“还请老丈解惑,此处有什么讲究吗?”
“往年天上落人,都是去往大镇或石墓,你落在这里,有点远啊。”
众人跟着宋歆和老人走进村子,来到老人家中。这屋子都是用桃木搭建,盖得十分讲究,屋内陈设简单,打扫得干净整洁。
村中多见桃树,就连这屋子也是桃木所盖,应该是桃木隔绝了魔气,才让这些人没有被侵袭。
想到此处,宋歆稍稍放下了戒备,发现屋外已聚集了很多人,都是一脸好奇向屋内张望。虽然神识无法使用,但明识眼却不受影像,他暗中观察了围观他的村民,他们都是人,一点点魔气都感觉不到。
一个年轻女子送来一壶茶水,给宋歆倒了一大碗,放在他面前。
老者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儿媳,小哥不要介意,他们都没见过天上落下来的人,故而好奇。”
宋歆笑道:“老丈曾经见过吗?”
“嗯,我年轻时,有一个人落在了附近,那时候我也是这般好奇呢。”
宋歆估摸着这老头应该也有七十岁,那就是五十多年前了。
“那后来这人去哪里了呢?”
“他在这里住了一晚,他说要去石墓找什么机缘,但是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没出来?”宋歆眉头皱了起来。
“石墓里听说有鬼王爷,他是被吃掉了。”一个小孩说道,话音刚落,他的母亲就拍了一下这孩子的脑袋,“胡说什么!别吓到人。”
“鬼王爷?”
老者低头轻语解释道:“孩童胡说,哪有什么鬼王爷,那是我们吓他,怕他去石墓里沾了晦气。”
宋歆听了点点头,这个解释倒也合理。他猜到之前那个“天上落下的人”应该是什么宗门子弟,但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
“老丈,那个人,你可知姓甚名谁,有没有说自己是哪个宗门?”
“哎呀,这个难为老儿我了,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忘记了。”
宋歆对这个回答也不意外。宋歆拿起茶水正要喝,却看见老人身后的女子嘴角跳动了一下。他缓缓放下茶碗,说道:“这水有些烫嘴。”说着还故意吹了吹,又把茶杯放下。
“老丈,从这里去最近的城镇,要走多久?”
老丈脸上浮现出思考的样子,说道:“这就远了,我们要去镇上要走十三日,若要去城里,要走一个月哩。”
“那可够远的。”宋歆发出一阵啧啧,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方才老丈曾经提到什么石墓,请问是什么,可否告知一二?”
听到宋歆问石墓,老者说道:“石墓在我懂事的时候就有了,要说来历么,我听我爷爷讲过,他的爷爷的爷爷,就是我的祖爷爷说,那些石墓都是天上落下来的。听说里面有了不得的宝贝。但到底是什么,老朽实在不知,但我们也不轻易过去,主要是怕沾了晦气。”
一个中年男子插话道:“是啊,你家的小子不是因为去了石墓,才会遇到黑蜥兽吗?”
此言一出,老者身后的女子脸上立即现出了些许悲伤。
宋歆看向那人说道:“难道那里也有黑蜥兽?”
“什么,你也见过黑蜥兽?”众人脸上都现出惊惧神色,仿佛是被吓得不敢吱声,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宋歆点点头,“是啊,我顺手把它给杀了。你们可将它尸体寻回,或许还有些用处。”
老者脸上明显闪过了震惊又欣喜的神色,惊呼道:“你杀了那黑蜥?”
此时众人口中都发出一阵惊叹议论声,看向宋歆的眼神里,已经全是惊讶和崇拜。
“他能杀了黑蜥?”
“就是拖走李家儿子的那只黑蜥吗?”
“黑蜥死了,黑蜥死了!以后上山不用怕了!”
宋歆听到他们的议论,好奇问道:“怎么,老丈,那只黑蜥什么来头,时常祸害这里吗?”
“谁说不是呢,祸害这里好久了,它就躲在石墓附近。”老丈叹口气,“那个畜生前几日来到村外山上,把村里有好几个孩子都拖走了,李家的后生去救人,被那黑蜥咬了一口,回来当晚就毒发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