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仁看见自家主人要被人欺辱,连忙上前解释道:“几位息怒,我家公子只是路过...”
“去你的吧!”一名打手抬手就赏了夏仁一个耳光。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宋歆连忙上前扶起夏仁,怒视对方。可打手却不依不饶。
“给我抓住他们,狠狠打!”一名打手嚎叫着,举棍朝着宋歆的天灵盖砸了下来。
见到这些人不但蛮横打了夏仁,还出手就是要自己命的招数,宋歆眼神一冷,一步冲到对方身前半尺之处,抬手架住对方大臂,同时手从他手臂间探入拧住对方的脖颈,一个转身就将这个打手给扔了出去。
接着宋歆抄过那个打手的棍棒,顺手一甩,砸在另一名冲过来的脚踝上,那人正在奔跑,突然脚下一绊,惨叫着向前扑跌下去,摔了个狗啃屎。
宋歆抬腿一挑,将摔在地上的打手挑飞出去,又接连撞到了好几个人。
围观的人群看到这一手分寸拿捏的及其精准,又不会打死人,还能让对手失去反抗能力,众人不禁齐声叫好。
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果然让众打手们都是一愣,纷纷停下了脚步,忌惮地不敢上前。
郭妙看的都呆住了,没想到宋歆的身手这般厉害。心中暗自庆幸,要不是自己的族叔为人谨慎,恐怕自己家的那些家丁也会是这般下场。
躲在宋歆身后的青年也被这出神入化的功夫震惊了,他眼珠子一转,大声说道:“大哥,打得好!!替我出了口恶气!”
宋歆气的扭头瞪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够损的,直接把自己拖下水。现在就算自己解释,恐怕那些满春院的家伙也不会相信自己是碰巧路过的。
“夏叔,你没事吧?我们走!”宋歆扶着夏仁,准备带他离开。
“姓田的,你以为找了帮手,老娘就治不了你了吗!”
伴随着一个尖酸泼辣的声音,一个浓妆艳抹,周身喷香、衣着艳丽的中年妇人叉着水桶腰从满春院走出来,指着宋歆和他身后的青年破口大骂。宋歆听见身旁围观的人幸灾乐祸地说道:“母大虫出来,这两个小子今天有麻烦了。”
众人也都看清楚了和宋歆并不认识,不过是利用了宋歆罢了。不过有场热闹可以看,他们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他们不但不解释,还在一旁跟着起哄。
那个青年躲在宋歆身后,狐假虎威大声骂道:“朱赛花,我不就是欠了你一点钱吗,又不是不给你!”
朱赛花骂道:“你个母鳖养的!敢赖老娘的账。要不是看你爹北部尉的面子,才不会对你这么气,早把你的腿打断扔进粪坑喂蛆了。”
田恺不甘示弱地说道:“有钱一定会还你的嘛...我爹这不是还没给我月钱吗?给了自然会还你!”
朱赛花双目一瞪:“没钱你还来找姑娘!”
田恺看到了宋歆的身手,心中有了底气,也毫不示弱地顶嘴道:“哼,花了那么多钱,连面都没让我见到!净找了些庸脂俗粉打发我!”
朱赛花抱着手臂,冷哼一声道:“花魁可不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她可是伺候那些大主顾的,你算个屁!就算你爹来也见不到!”
田恺冷哼一声道:“哼,朱赛花,你让我花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嘴巴甜的都喷蜜水了!”
“呸,别说蜜水,屋后恭房的粪水倒有不少。快把欠的帐还了,否则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故意在挑唆拱火,仿佛生怕今天这场架打不起来。
“喂,田公子,你老爹不是扣了的月钱吗?你能还得起赊欠吗?不然把你的妹子卖了这里抵债?”
老鸨子朱赛花顿时脸色一沉,轻拍着自己的脸说道:“好你个泼王八生的,敢骗老娘!诸位都听听,诸位都评评理,来这里喝花酒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哪个不是要脸面的?”
接着她突然瞪向宋歆说道:“你是哪家的,真要管这闲事吗!?”
宋歆皱着眉头,自己莫名其妙的和人打了一架,到现在连话都插不进去。
解释道:“我都不认识他...”
青年马上做出了噤声的手势,悄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兄弟,帮帮忙,帮在下渡过难关,定有重谢。”
接着田恺一脸得意,拍着宋歆肩膀大声说道:“这是我的兄弟,他可是武艺高强的侠士,我看你们有谁敢碰我一下!姓朱的,你这头母猪,还赛花呢!我呸!赛猪还差不多。”
宋歆暗暗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这场是非怕是躲不过去了。
老鸨子朱赛花也不傻,看出来宋歆和田恺并不认识,本想要把宋歆赶走。可是被田恺这番话气得面部扭曲,她最恨别人叫他母猪。一股火气烧得她脑袋发昏,根本就不管宋歆到底是不是这青年的兄弟,冷喝一声道:“给我打断他们的腿!还有这个老的,这两个女的,也给我一并打了!”
夏仁心中郁闷至极,陪着公子上街两次,都遇到了这种没来由的是非。他在许都这么多年,知道满春院母老虎朱赛花的蛮横,心中暗暗为宋歆和自己担忧起来。
可是她虽然下了令,打手们都有些惧怕,不敢上前。朱赛花一瞪眼,嘶叫道:“还不上,养你们专门吃老娘饭的吗?谁今天不上,就给老娘滚蛋!”
朱赛花不愧顶着个母老虎称号,打手们听她发怒,就一拥而上,将宋歆一家和田恺围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朱赛花看见打手们还不动手,厉声叱骂起来。
“上啊!我们人多怕个甚!”一名打手吼叫一声,举起棍棒就冲了过来,其余的打手们见到有人动手了,也跟着冲了上来。
宋歆一把甩开身后青年,对着冲过来的打手迎了上去。
一个打手眼看着一个人影冲到面前,先是一惊,紧接着脸颊上就挨了一拳。一阵眩晕中,他感觉手臂被人拉住一甩,身子就跟着横飞了出去,撞在冲过来的打手的脸上。一时间人仰马翻,尘土飞扬,摔倒了一片。有一个胆小的,被这么一撞,疼痛和惊吓竟让昏了过去,还尿了一裤子。
宋歆不会给他们动手的机会,他的身影在打手之间腾挪闪动,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过后,满春院的打手滚倒一片。在场围观看热闹的、朱赛花、田恺都被惊呆了。
原本吵闹的满春楼内外一片安静,就连在二楼喝花酒的宾也不由侧目向下观看,不知道这人是谁,敢来满春院闹事。
宋歆此时正站在朱赛花面前,木棒架在她肥硕的肩膀上,冷冷瞪着她说道:“你说要打断我的腿?”
朱赛花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知道今天是遇到了硬茬子,不过还是强压下惊惧说道:“不是,不是,公子别动怒,老身是吓唬田恺的...”
“他欠你的钱,你找他要便是,找我做什么?”
朱赛花显然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公子这是哪里话,老身我不过是玩笑,玩笑罢了。”
“玩笑?玩笑你M。”宋歆冷笑一声,一个耳光甩在朱赛花脸上。
朱赛花被打的懵了,在许都这么多年,都是她揍人,还没见过谁揍她的,就算是那些士族公子们,对自己也都是气气。而且宋歆那句显然是骂她,可她又从未听过还有这样骂人的。
围观的人群看她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发出一声哄笑,他们也很快乐见到朱赛花被打。
那个叫做田恺的青年一脸傲色走到宋歆身后,先拍了拍身上灰尘,又理了理被打乱的头发后,还在极力维持自己那点公子的体面。
“朱赛花,你还要打断我的腿吗?说了月钱有了就给你,非要闹到这般地步...”
不过他也觉得这事有点丢人,声音小的也就是他和能朱赛花能听见。
朱赛花盯着田恺,咬着后槽牙说道:“田公子,好说..等你有了钱再还上不迟...”
宋歆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回家人身边,“我们走!”
朱赛花看见宋歆走了,看着田恺冷笑一声,对身旁的打手们使了个眼色。田恺见势不妙,又一路小跑跟上了宋歆,朱赛花气的脸都变了形。正巧她脚边有一个捂着肚子呻吟的打手,朱赛花捡起棍棒照着他身上就打,还一边骂着:“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养你们白吃老娘的粮!”
这时候人群中有几个泼皮故意大声喊道:“朱赛花,他们天天吃你母老虎的奶,怎么笨的像是猪仔似的啊?”
“哈哈哈!”众人开始哄笑起来,朱赛花指着人群骂道:“母鳖养的泼货,敢占老娘的便宜!”
宋歆此时已经远离了满春院,郭妙看完了这一切,心中不敢在轻视宋歆,能做公子侍从的,果然都是有些本事。光凭刚才的身手,就足以在许都立足了。
宋歆没来由地和人打了一架,心中有点郁闷,这时候夏仁悄悄说道:“公子,田恺还跟着呢。”
宋歆突然转头喝道:“你跟着我干什么?难道给我找的麻烦还不够吗?”
田恺急忙上前行礼道:“多谢足下相助,在下田恺,足下看起来气度不凡,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啊?”
宋歆看了他一眼说道:“在下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身,公子我们就此别过吧。”
田恺碰了一鼻子灰,本想转身就走,可是扭头一看朱赛花和打手们还在远处看着自己,身子一抖又跟上了宋歆。
“唉,兄台不要这么见外嘛,兄台武艺高强,在下有意结交。”田恺锲而不舍地问道。
宋歆转身,冷冷盯着他说道:“田公子是吧,我给你三息时间,从我面前走开,不然我就抓你回去送给那个老鸨子。”
田恺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来,“那就不打扰了,公子请便。”
宋歆田恺紧张地又看了一眼朱赛花,找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钻了进去。宋歆偏头问夏仁道:“夏叔,你认识这个人吗?”
夏仁笑了笑说道:“这人好像是许都北部尉田政的儿子,田恺。”
宋歆眉头一挑,笑道:“连你都知道,看来他还是个名人。”
夏仁嘿嘿一笑道:“不瞒公子,这人喜欢逛娼楼是许都有名的,读书一塌糊涂,却对城内大大小小七八间娼楼的姑娘,都了如指掌。不过他常因为欠账被当街殴打。每次都是他爹上门来还钱,可他就是屡教不改。”
“呸!真是晦气,被这种人牵扯进这种狗血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