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更是直接当没有这回事。

    郭家的人名义上本来也是二小姐的外家,这种婚姻大事,是该来送礼的。

    但是郭家根本没出现。

    连添妆都没送。

    堂堂郭家当然不可能是缺这么一星半点儿的银子,说到底,还是记恨着宋清秋抢了大小姐的夫婿呗。

    综上所述,府里的众人便都有些懒散。

    连府里的亲戚们来的也都是稀稀疏疏的。

    正当大家都等的昏昏欲睡之际,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听这动静,像是有人在放炮。

    大家都吓了一跳,门房也是放了手里的东西下了台阶去看热闹。

    他扬着脖子往前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群乌泱泱的人,从东边街口进来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还以为是迎亲的队伍先来了呢,连滚带爬的往里喊:“姑爷来了!姑爷来了!姑爷来了!”

    姑爷来了?

    大家都有些震惊,门房的头儿李叔更是直接呵斥:“瞎胡说些什么?!还没到时辰呢!”

    迎亲送亲,什么时候出门子,那都是有时间的。

    都是先生算好了的,根本错不了。

    现在还没到时间呢,男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人?

    但是那小厮摸了摸头:“真的啊李叔,那些人动静那么大,还敲锣打鼓的,这不是迎亲,这是干什么嘛?!”

    李叔皱着眉头下了台阶,那一帮人已经到了跟前了。

    竟然真的是敲锣打鼓的队伍在前,而背后的那些人也都带着红绸,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像是迎亲的架势。

    可李叔到底是老、江湖了,一眼便看出差别来-虽然架势像,但是这新郎官儿和傧相都没有,这哪里是来迎亲的?

    他人老成精,眼看着队伍停在了自己家门口,略一想也知道,但凡是有点眼色的,都不敢在武定侯府办喜事的时候来闹事的。

    应当是另有缘故。

    便小跑着迎了上去,笑嘻嘻的问:“不知道诸位这是有何贵干?”

    领头的是个穿着湖绿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见李叔这么问,他便矜持的拱了拱手笑了:“在下邓平,乃是奉我们督主之命,前来给宋二小姐送添妆。”

    送添妆都是成亲之前送的,哪里有成亲当天来送的?

    李叔心里直犯嘀咕,但是邓平是谁?这也是京中有名的太监,谁不知道他是刘安的心腹干儿子?

    人家既然过来,还送添妆,那就是人,总不可能把人往外赶。

    他便急忙笑着打哈哈:“哎呀,真是贵人驾到,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邓平摆摆手。

    他们的敲锣打鼓,又抬了几乎整整一条街的礼物,早就吸引来了大批的人。

    这其中还有不少的乞丐。

    这也是京中办喜事儿的惯例了,办这种喜事儿的人家,最是舍得施舍的。

    乞丐们打听到哪家办喜事,都会蜂拥而至。

    这一次几乎全城的乞丐都赶来了。

    邓平大手一挥,竟然让人开始当街撒铜钱。

    还让那些来抢铜钱的人喊宋二小姐长命百岁。

    一时将场面弄的极为火热。

    整条街都被堵住了。

    邓平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干爹说要让宋清秋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这可真是再也没比这更风光的了。

    便是公主郡主出嫁,只怕也就是这么个排场了。

    这外头闹的锣鼓喧天的,侯府里也有了动静。

    李叔小跑着一路进去通知了宋幼平和宋老夫人。

    宋幼平正在跟宋老夫人说话的,两人今天请了族里一个德高望重的夫人来帮宋清秋梳头,正等着宋清秋梳头之后来磕头。

    听见李叔的话,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差。

    宋老夫人更是直言不讳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刘安在嫁女儿!真是不知所谓!”

    宋清秋这门亲事怎么来的,心里没点儿数吗?

    还把场面搞的这么盛大。

    这是在不给谁脸面呢?!

    这么闹!

    宋幼平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家里待会儿就该开始来亲戚了,这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就算是宋清秋认了刘安做干爹,那也是干爹,又不是亲爹。

    刘安这给这么多嫁妆,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宣誓主权吗?!

    真是岂有此理!

    让家里的亲戚怎么看?

    他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往外走。

    有人气的厉害,有人却得意得连脸都要笑歪了。

    宋清秋抓着刑姑姑的手,兴奋的两眼放光:“姑姑,真的吗?真的是干爹给我送添妆来了,闹出这么大的架势吗?!”

    外头那声音连她这侯府深宅后院都听见了。

    可见到底是多风光了。

    刑姑姑笑着安抚她:“是啊,督主最宠爱的便是姑娘您了,自然是为了您才这样大张旗鼓的送添妆。您放心吧,未来十年,京城也不会出像您这么风光的新娘子了。”

    宋清秋面露得意:“干爹已经帮我把秋分她们也都买下来了,到时候我嫁过去,便能让秋分她们回来。那个贱婢还以为能拿捏我,她做梦去吧!”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若是那个贱婢知道自己只不过在做无用功,干爹帮我把一切都打算好了,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刑姑姑笑着附和:“一定是酸的了不得吧,毕竟她现在连一门亲事都还没有,更别提出嫁的时候有您这样的风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