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去找她?”

    宁泽颤抖着嗓音,通红的眸子凝视着皇甫夜。

    “……”

    皇甫夜怔愣了一会儿,半晌后才突然自嘲地一笑。

    身体的疼痛丝毫不及他知道这个消息的震撼,他无力地倒下,宁泽见状连忙接住他。

    “宁泽。”

    他目无焦距地看着厢房里的天花板唤他的名字。

    “主子我在!”他着急地答应好似怕说迟了皇甫夜又要出言将他赶走一样。

    他听见他又轻笑一声,随后一只手掌虚虚地握向半空。

    “你说……我这人是不是上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这辈子这么难度过呢?”

    后面的话他没有点明,但是宁泽跟着他从小到大如何不知道他的处境有多艰难。

    他拼命在黑暗中探寻,妄想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束光,可是一次次落空。

    亲情淡薄,手足欺辱,所有的人都视他为孽种,就连宫里最低贱的太监都能随便骂他,可他又做错了什么?

    出身不是他的选择,十几年来,他无端承受着这些,这也不是他自愿。

    凭什么?!

    “主子……”

    宁泽语气哽咽,蓦地他将皇甫夜扶起送到床上,随后他朝着他重重一跪。

    “主子,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房间里,宁泽直挺着身子,床上的皇甫夜终于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

    “你起来吧。”

    他闭口不谈这事,神色平淡地让他起身,但宁泽却从里面看出一股死气。

    之前星月离世的时候皇甫夜差点去了半条命,那时的状态虽不比现在,但也足够把他吓个半死。

    思及此他心中一慌,着急地开口。

    “主子,不要乱想,上官姑娘虽然离开了,但我们还得继续生活不是吗?主子你若是……那我也不活了。”

    许是心里害怕得紧,宁泽到最后直接搭上自己的性命威胁他。

    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在皇甫夜的心里值多少分量,但是能让他在产生自杀的想法时想到他也足够了。

    听到宁泽这话,皇甫夜染血唇角勾起一抹笑,看起来有点渗人。

    “你还真是……行了,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死的,毕竟我与他的账还没清算呢……”

    他直白地说出那个人人避讳的字眼,但是后面的话却是让宁泽稍微放下了心。

    没那么绝望就好。

    吓死他了。

    “那主子,上官姑娘的事……”

    他还没给个定论呢,宁泽知道这事是自己的错,所以也没想着逃避。

    “那就罚你照顾我到痊愈那天。”

    皇甫夜拿了床边的锦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宁泽闻言立刻拿了茶壶和痰盂过来。

    “主子,慢点。”

    他倒了水过来递到皇甫夜嘴边,后者喝了一点漱了口将血水吐到痰盂里。

    “诶,来了来了,出什么事了?”

    医师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宁泽见状连忙让开身子让医师给皇甫夜把脉。

    “怎么样?我家主子刚才头特别疼,好像还痉挛着,你仔细瞧瞧。”

    他这边唠叨地说这说那,医师只觉得他吵,忍不住说了一句。

    “到底是你病还是他病?说的跟你得病了一样。”

    “咳……”

    皇甫夜不由得掩唇轻咳了一声,那声音都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