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颛周围的几个人不遗余力地奉承着他,他的眉间都染上了得意。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驾着马走到营地的门口,杜颛一下子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鸦青色的温晏初,细看之下他的眉间似还藏着愁绪。

    杜颛更加得意了,以至于他一下子把早上的教训忘得一干二净,他翻身下马径直来到温晏初的面前,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贱气。

    “哟,这不是温首辅吗?看这样子是没猎到东西早早得回来了?”

    温晏初正在想着事情,冷不丁地听到耳边传来某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她这才漫不经心得抬起眸子。

    “杜侍郎是想再来一刀吗?”

    说完他又开口。

    “也是,早就听闻杜侍郎是个孝顺之人,父亲受伤了这痛在儿心,恨不得亲自体会一下呢!”

    “你——”

    杜颛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被温晏初三两句话给压了下去,整个人都怂得后退了一步。

    温晏初自是看到了他的动作,漫不经心地讽笑一声。

    身旁都是刚才捧着自己的人,杜颛又觉得面上无光,他看着眼前云淡风轻一身文人气息的温晏初。

    不过就是个文官,他说两句话还真能把他怎么样?

    这般想着杜颛又上前一步,抬手指着温晏初。

    “温首辅说话注意点!我不过就是与你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就算是什么也没有猎到什么东西,相信凭着温首辅在朝中的威望,想来也没有多少人敢嘲笑你。”

    话落杜颛看向身后的几个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冷不丁被提到的几个人只能小声应承道。“是啊,是啊,温首辅位高权重,百官不会说您的闲话的。”

    “是啊。”

    他们虽是顺着杜颛的话但实际骨子里还是怕着温晏初的,毕竟这人疯起来是真疯。

    当年朝堂上的壮举他们就不提了,就是现在,他们也惹不起这位。

    他们确实是想巴结杜颛,但是名利和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是个人都能分得清楚。

    更何况……

    温首辅这表情怎么看起来有点恐怖呢。

    南溪受了那么重的伤温晏初本就有点不愉快,眼下杜颛这人还没眼色地凑过来,他本想着灭灭他的嚣张气焰便足够了,没想到他竟还敢得寸进尺。

    温晏初的眸色黯了下来。

    下一刻,杜颛便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啊——”

    他捂着自己的被削掉食指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晏初转过了身。

    他手上握着的匕首还沾着他的血。

    他怎么敢?!

    被削掉了一截手指的杜颛痛得不停叫唤,眼前一阵发黑,他不由得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几个人连忙扶住他。

    “杜侍郎,你没事吧?”

    “快叫太医!”

    “我去找!”

    只是他们还没动,杜颛便忍着痛指着已经走了一截的温晏初,眼光狠毒。

    “你们去把他抓起来,抓起来我便答应你们的要求……”

    “杜侍郎,这……”

    几个人面上犯难,推辞着不想去,这样的举动无疑又让杜颛的怒火升了一层,他抓着他们的胳膊,指尖几乎陷进他们的肉中,颤声吼道。

    “去啊!去啊!你们不会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