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仿佛被打翻的墨汁染黑一般,沉沉地压下来。尽管祥记茶馆的大厅内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但依然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与黑暗氛围。
坐在茶馆中央的和胜堂龙头蒋先生,他那原本娴静的面庞此刻布满了疑惑和忧虑。自从新义胜的大飞开始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以来,蒋先生的威望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迅速坠落。虽然众多帮派成员都感到愤怒不已,但由于蒋先生的阻拦,并没有引发大规模的冲突。
然而,蒋先生不断退让的做法引起了帮内一些元老们的不满。他们认为蒋先生缺乏大将之风,不能果断采取行动来维护和胜堂的尊严和地位。但只有蒋先生自己心里清楚,他有着自己的盘算和计划。目前暂时的忍耐只是权宜之计,他希望通过卧薪尝胆、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再次崛起。
可惜帮里的大多数人目光短浅,只看到了眼前的困境,却无法理解在回归大潮之下,曾经辉煌一时的和胜堂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危机。而蒋先生,则默默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坚定地朝着自己心中的目标前进。
可是新义胜在他的一味忍让下,反而更加的疯狂,咄咄逼人的势头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厉害,面对如此情况,无从躲避,只能迎战。
但是蒋先生心中仍存幻想,抱着一丝希望幻想着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就算是让出一些利益也在所不惜,只因他与岛国山囗组的接触已到了关键时刻,双方共谋大计,实不想另起事端,而这件事情只有帮中几位高层知道。
蒋先生不知道的是,新义胜缘何如此疯狂的挑衅和蚕食和胜堂的地盘,也是大飞从两国的联合声明发布以后,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可察觉的危机。
惶惶不可终日的他知道属于港岛黑帮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这几年疯狂的再捞一票,回归后立即走人,到国外做个富家翁,所以他才从铤而走险,不惜挑起和港岛最大帮派和胜堂的战争。
刘东默默的注视着场内的一切,今天是和胜堂高层聚的最全的一次,而他把目光一一的从和胜堂的一众元老脸上掠过,把他们的样子深深的刻画在脑海里。
大飞,你到底想怎样,难道你们新义胜的肥佬就由着你这么胡来?蒋先生的声音低沉而又有力度,带着些许的威严。
“蒋先生,现在形势很明显,和胜堂已经日薄西山了,已不是当初的港岛第一帮了。”大飞狂妄地笑道,“识相的话,就赶紧把地盘让出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蒋先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派人员剑拔弩张,一脸戒备的纷纷起身。
大飞深吸一口气,啪″的点着了一根烟说道:“蒋先生我敬重你是个前辈,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打打杀杀的有伤和气,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只要你把九龙的场子让出两成给我们,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放屁拍案而起的依然是孔武有力的奎哥。
大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笑″很多骂过我放屁的人此时坟头的草都得有一米高了,阿奎我敬重你是个汉子,这次不和你计较,再有一次,别怪我大飞心狠手辣不讲情面″。
“哼!大飞,别人怕你,我阿奎可不怕你!想当年,你不也是我手下的败将吗?不也一样跪在地上求饶吗?”阿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痛了大飞的心。大飞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的确,当年大飞初入江湖时,曾经遭遇过一场惨败,而那场战斗的对手正是阿奎。那时的大飞还年轻气盛,经验不足,被阿奎轻易击败,并被迫跪地求饶。这段屈辱的经历一直是大飞心中的痛处,他从未想过会在众人面前被再次提及。
此刻,周围的人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大飞感觉自己仿佛成为了众人嘲笑的对象。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心中的怒火愈发燃烧起来。
然而,大飞并没有立刻发作,多年的黑道生涯已让他学会了忍耐。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情绪,试图保持冷静。
他冷冷的看着阿奎,此刻心中已经判了阿奎死刑。
谁也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对面那座九龙城寨的三楼,有一扇幽暗深邃的窗户里,正悄悄地伸出一把长长的枪管,金属表面在斑驳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这扇窗户恰好正对着祥记茶馆的正面,而通过那宽敞又明亮的大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茶馆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狙击手透过狙击镜的一个一个的把准星套在和胜堂的人的头上,最后令人心悸的是,这把狙击枪的准星竟稳稳地锁定在了坐在对面的蒋先生头上!仿佛命运的指针已经定格在此刻,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即将爆发……
在这紧张的氛围下,时间似乎都凝固了。每一秒钟都显得格外漫长,而周围的空气也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蒋先生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无人能够阻止这场生死较量的上演。
刘东站在马爷的身后,与蒋先生仅有数米之遥。他瞪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毕竟,像黑社会吃讲茶这种事,对他来说尚属首次经历。尽管内心充满了新鲜感,但他并未放松警惕。
当狙击手的枪囗扫过刘东头部的时候,一阵异样的感觉突然涌上他的心头。曾经身为侦察兵的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这并非出于恐惧或紧张,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警觉。他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重新与周围的环境保持一致。同时,他的目光变得愈发犀利,耳朵也开始敏锐地捕捉起任何可能出现的细微声响。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侦察兵,他深知这种直觉的真实可靠。它就如同一个无形的警报器,提醒着他潜在的危险。此刻,他仿佛化身为被猎豹锁定的羚羊,即便无法看到猎手的身影,却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正一步步逼近。
刘东的眼神缓缓地扫过了屋内的每一个人,他的目光锐利而深沉,仿佛要透过他们的表面看到内心深处的秘密。然而,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既然屋内没有危险的迹象,那么威胁一定来自于外面。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对面。
对面的那栋高楼宛如一座庞然大物矗立在那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座楼十分破旧,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鸽子笼,密密麻麻的窗户让人看了感到头晕目眩。
而由于不通电,每扇窗户后面飘曳的都是摇晃的烛光和马灯,更多的人早早的吃过晚饭便躺在床上,凄黑的屋子仿佛是一座坟墓一般。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这名狙击手犯下了一个极其致命的错误。由于对方那些黑帮分子只是一群毫无组织纪律、从未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乌合之众,他对这些人完全不屑一顾,因此并未对自己手中的狙击枪做任何伪装措施。在漆黑的夜色中,他坚信不会有任何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恰巧在这时,街边一辆汽车的车灯突然亮起,瞬间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就在这短暂的一刹那,刘东凭借着他敏锐的洞察力,成功地捕捉到了三楼那个幽暗窗户里狙击枪所反射出的冰冷金属光芒。
“狙击手!”刘东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涌上心头。
刘东知道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坐在自己前面的蒋先生。
蒋先生绝对不能死!这是刘东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目前为止,他所了解到的唯一与山口组有过接触的人就是蒋先生,如果他遭到对方的狙击身亡,那么自己肩负的任务将会变得茫然无措、毫无头绪,处境也会愈发被动起来。此刻,刘东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他深知蒋先生对于整个计划的重要性以及其生死存亡对后续行动的影响。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确保蒋先生的安全,并想方设法取得蒋先生的信任,最好是能够加入到总堂。
谈判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双方手下的人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吵得脸红脖子粗,甚至有人开始互相推搡起来,但奇怪的是,蒋先生和大飞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这场激烈的争执与他们毫不相干。他们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而此时此刻,在楼上负责狙击任务的杀手也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大飞身上,只要大飞做出射击的手势,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毕竟,这次任务的酬劳极其诱人,足以让他过上一段逍遥自在的日子。而且,对于自己精准无比的枪法,他有着十足的把握——要知道,一枪毙命这种事对他而言简直易如反掌,就如同平日里打个哈欠一样轻松自然。
好了!沉寂了许久之后,大飞突然发出了一声威严无比的断喝声。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般划破长空,瞬间让原本喧闹不堪的房间内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大飞,只见他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双眼闪烁着坚定而又锐利的光芒。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与其在这里无休止地争论不休,倒不如用实力说话,手底下见个真章!我手下的兄弟们已经迫不及待了,蒋先生,你意下如何?是选择文斗还是武斗呢?无论哪种方式,输家都必须把地盘让出来,从此退出江湖!大飞的话语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此时此刻,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变得异常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蒋先生的回应。这场较量究竟会以何种方式展开?
“呵呵……”蒋先生轻笑一声,眼神轻蔑地看着大飞:“大飞,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跟你打吗?我们港岛最近实在太过不平静了,我可不会轻易拿兄弟们的性命去开玩笑!这样吧,我退一步,我们和胜堂愿意让出一成的地盘给你们。”
“什么?”“大哥,不行啊!”“老大,您不能这么做啊!”听到蒋先生的话,手下的小弟们顿时惊呆了,纷纷惊呼出声,试图劝阻蒋先生。
然而,蒋先生却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大飞,继续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伤亡。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没必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成?哈哈哈……”大飞用手指抠着鼻屎,满脸傲慢地笑道:“蒋先生,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你觉得我会稀罕你那区区一成的地盘?”
蒋先生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大飞,声音带着一丝警告:“大飞,我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这并不是因为我怕了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两帮人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谁都没有好下场。但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对你不气了!”
对我不气,哈哈哈哈″大飞一阵狂笑老东西,那我就送你上西天″说完右手高高的举起用力一挥。
刘东一直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窗户,当看见狙击枪口爆出火花的一瞬间,他猛然扑向端坐在那的蒋先生。
但是他忽视了一个人,坐在蒋先生身边的刀疤脸敏少,敏少是个称职的保镖,他一直紧盯着对面,突然身后劲风响起,一道人影闪电般扑向蒋先生。
敏少想也没想,袖囗一甩,一把匕首对着人影就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