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大排档的招牌菜,酒是正宗的花雕酒,香气芬芳浓郁,滋味鲜甜醇厚,二两酒下肚浩哥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滔滔不绝地给刘东讲起港岛黑帮的发展史。
港岛各黑帮组织内部等级森严。从级别上来讲,一般的社团或帮派都是由“香主”、“副香主”、“红棍”、“白纸扇”、“草鞋”、“四九仔”等六个等级组成,而其他略有不同的只不过是在称呼上,组织架构都大同小异。
“香主”又称“龙头”或“大佬”,是每个黑社会堂口的最高管理者,但并不是每个堂口都有香主。如所有“和”字头的堂口只能选出一名“香主”,总管“和”字头所有堂口的事务。“副香主”又称“二路元帅”,社团组织的每个堂口都有一名或多名“二路元帅”。“二路元帅”中有的是“坐馆”,有的有职无权,只是一种称呼罢了。
“红棍”,是黑社会堂口的“高级职员”。有一定的身份,是为堂囗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员,被推举为“坐馆”的,必须具备“红棍”资格。
而“白纸扇”,是每个堂口的“军师”。遇有对外交涉或筹划械斗时,“白纸扇”执行出谋划策、调兵遣将的任务。黑社会组织中的“揸数”一职必须具备“白纸扇”的资格才能担任。
“草鞋”,负责奔走联络工作,是黑社会组织中最低的职级,地位仅高于普通成员。“四九仔”,也称“四九”,是黑社会组织的普通成员,平时在街头走街串巷收保护费,械斗时冲锋在前的都是这些最底层的帮众,或者也可以叫做炮灰。
浩哥喝的越兴奋,说的越是滔滔不绝,连脸上的几个酒刺都泛着红光,而这一切也让刘东听得津津有味,这可是在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也让刘东大长见识,没想到港岛的黑社会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原本以为的乌合之众也是有着森严的等级。
末了,刘东借着一丝酒意张嘴问道″那浩哥,凭你在元郎这么吃得开,一定是坐到红棍以上的位置了吧。
″啊,呵呵″浩哥沉默不语,脸色通红嗑嗑吧吧的说″四、四九仔啊,你浩哥我不,不是不想坐啊,要是肯坐,二路元帅都有你浩哥的位置,喝酒误事了,唉″
叹完了气,浩哥吱一声又喝了一口酒,完了一拍脑袋我艹,兄弟你看我这脑袋越来越糊涂了,喝了半天酒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人老了,脑瓜子也不灵光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让刘东忍噤不住。
浩哥,你才大我几岁,可别卖老了,我叫刘东,你叫我东子就行″。
我说东子,你年纪轻轻的在那边犯的什么事啊,说跑路就跑路说着浩哥往北边一指。
听到浩哥的发问,刘东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啥。
浩哥一看刘东为难的样子,心思一动便已经明白了兄弟莫非犯的是花案?
刘东涨红了脸,脑袋都快插到裤裆里了,轻轻的嗯了一声。
花案是指强制猥亵、侮辱罪和强奸罪。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是强奸罪,都是暴力案件。
监狱里,犯花案的罪犯地位最低,一般的老犯人也看不起强奸犯,他们在号子里都是躺在铺尾挨着厕桶的位置,每天倒马桶,洗刷马桶都是他们的活,号子里谁都可以对他们吆五喝六的,地位极为低下。
浩哥一听哈哈大笑,″年轻人一时冲动犯点错很正常啊,得手了没?″眼神里带着一丝猥琐的神态。
″没刘东臊得满脸通红。
″唉,没得手可有点亏,就这点事把一辈子悔了,不值当,不值当哟浩哥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刘东连忙过去扶了他一把。
″哎,我说东子你住哪?″浩哥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看着会完账回来的刘东问道。
浩哥,我是今天清晨到的,还没有落脚的地方,″。
罢了,罢了,谁叫你和我有缘,你第一天到港岛就认识了我,我这个人及公好义,最见不得人家落难,好歹我吃了你一顿酒,权当还你一次人情,就到我那挤一宿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浩哥说完羡慕的眼光从刘东手腕上的劳力士上停留了片刻。
谢谢浩哥,谢谢浩哥,要是再能帮我找一份工作,我更是感激不尽了说着刘东毫不犹豫的摘下金灿仙的手表递了过去。
这块表权当我送给浩哥的一份见面礼,请务必收下″。浩哥的目光虽然在手表上一扫而过,但刘东的眼神何等机敏,早已把浩哥的贪婪形象看得一清二楚。
″这如何使得,东子兄弟,这,这太贵重了吧″浩哥没想到刘东竟如此豪爽,一下把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浩哥,这都只是身外之物,断不要气,只要浩哥让我在港岛站住了脚,自当不能让浩哥白忙一场。
″哈哈哈,小兄弟,这份心意硬是要得,你放心,你的事全包在哥哥身上,一准让你心满意足浩哥喜笑颜开的拍着胸脯。
刘东跟着栽栽歪歪的浩哥朝他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不禁感叹港岛的繁华。深夜十点,这在大陆早已经是宁静一片,俱入梦乡了。而港岛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街头巷尾开始热闹起来。一家家餐厅、夜市摊位纷纷亮起霓虹灯,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了整座城市。
元朗的郎屏街市,人潮涌动更具江湖气息。占卜摊、古玩摊、二手摊等琳琅满目。游们在此流连忘返,试图寻找一份独特的纪念品。街头艺人表演着各种绝活,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而在酒吧街上,则是另一番景象。这里的酒吧、夜店林立,是香港夜生活的时尚地标。街头巷尾聚集了众多年轻人,他们在此饮酒作乐,享受着音乐和舞蹈带来的快乐。夜店里播放着热门的欧美流行歌曲,舞池中的人们随着音乐尽情摇摆。这里的夜生活,充满了青春和活力。更有一些袒胸露乳的站街女嘻嘻哈哈的招揽着生意,语言之豪放,动作之大胆看得刘东面红耳赤,眼睛不敢再四处乱看。
紧紧跟着阿浩踉踉跄跄的脚步朝高楼林立的大厦后面走去。
刘东没想到表面上光鲜亮丽的繁华都市的后面竟然还有令人诧异的一面。
后面的居民楼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如鸽子笼一般令人眩晕。这里楼挨楼,户对户,楼房的密集程度,会让人感到窒息,更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氛围感,让人感觉呼吸都是沉重的。
鸽子楼作为港岛普通百姓居住和临时租赁的房屋,这里的楼房非常密集,很多户人家的厨房和马桶共用一处,十几平米的地方甚至住了三代人。
当刘东以为阿浩就住在这里的时候,阿浩的脚步却没有在这停留的意思,伴随着他啰里啰嗦的话语继续朝着楼群后面走去。
十几分钟后,突兀闪现在楼群后面的一片棚户区闪现在刘东面前。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隐藏在城市繁华的背后。这里房屋低矮破旧,狭窄的巷子纵横交错,仿佛迷宫一般。月光都难以穿透高耸的楼房,洒在这些破旧的屋顶上,显得格外吝啬。
唠唠叨叨的浩哥对这里十分熟悉,领着刘东走到一个蓝色铁皮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一股潮湿而发霉的味道让刘东眉头一皱,饶是他军人出身,早已适应了各种环境,但还是被浩哥乱七八糟的屋子吓了一跳。
有些乱,不要在意啊,有日子没回来住了″。浩哥打开灯,看到乱糟糟的屋子也略有难堪,急忙推开窗子让屋内的空气快速的流通。
屋子不大,大概有二十几平,外面是一间厨房,里面是住人的地方,一张床,一个沙发,床头柜上面还摆放着一台电视机,上面灰蒙蒙的,显然是很久没打开过了。
″东子兄弟,你今晚先睡这,我一会还要去场子里看看,顺便跟阿炳哥提一下你的事情,运气好的话明天你就能上班阿浩边说边把床上的脏衣服臭袜子什么的卷作一团扔到了床底下。
阿浩哥,你去忙,我自己收拾刘东急忙回应着。
好、好,条件简陋些,你就将就一下,噢对了,公厕在房头,再有明早我会给你带早餐回来阿浩边说边往外走去。
刘东在屋子中间站了一会,感觉屋内的空气已不是那么令人作呕,摸了摸床上的毛毯,略有潮湿,索性把沙发上的一件衣服扔到床上,躺到软绵绵的沙发上和衣而睡。
昨天一夜未睡,而今天在元朗又逛了一天,饶是刘东正当壮年,身强力壮也感到很疲劳,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刘东感到腰酸背痛,大脖子都落枕了。他哪里知道这都是睡沙发造成的。
刘东的家全是硬梆梆的凳子,沙发那是有钱人家才能用起的,上次坐沙发还是在刘北家里。
因为沙发比较柔软,可以使全身有沉陷的情况,也无法使全身维持原有生理曲度,就可能使腰部肌肉整体处于异常绷紧状态,所以早上起来会感到很疲倦。
就在刘东四下扭动身体活动的时侯吱扭″一声,浩哥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兴冲冲的赶了回来。
东子兄弟,起来了?好消息,好消息啊。
刘东眼睛一亮浩哥,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
对,对,昨晚我跟阿炳哥提了你的事情,阿炳哥心情不错,满囗答应了,让我晚上带你过去看看。
阿浩哥,那真的谢谢你啦,到港岛就遇到你,我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东子兄弟,快别那么说,你年轻有冲劲,脑瓜再活络点讨一些大哥欢心,没准浩哥以后还得在你手下混饭吃呢″。
″浩哥,我们是什么堂囗啊?刘东一脸兴奋的问道。
我们的总堂口是和胜堂啊,港岛最大的帮派,我们是它下面的和义兴,所以兄弟你只要成了我们社团的人,元朗一带大可横着走。
刘东没想到初入港岛就遇到了和胜的人,虽然只是下面一个小小的四九仔,离和胜高层尚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的元朗仿佛从白天的沉浸中活了过来,喧闹的声音充斥着酒吧街的每一个角落。
阿浩打扮得特别精神,一件梦特娇的T恤,下身是裤线笔直的西裤,皮鞋上锃光瓦亮,连苍蝇上去都能滑个跟头,派头十足。
反而跟在他身后的刘东倒是显得青涩木讷,有些畏手畏脚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跟着阿浩走到了丽晶夜总会的大门。
夜总会的招牌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上面绘制的图案既神秘又诱人,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门口摆放着一排排精美的花篮,香气袭人,让人陶醉。而那些五彩斑斓的气球,则在空中飘荡,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份欢乐的氛围。
而门口,一辆辆刘东不认识的豪华轿车穿梭不息,身着盛装的男女陆续从车上走下,踏入这纸醉金迷的场所。他们或是浓妆艳抹,或是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自信与魅力。而那些守候在门口的迎宾人员,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微笑着为每一位宾打开车门,引领他们进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阿浩来了,今天这么精神有什么喜事啊,哟,了不得啊,劳力士都戴上了,阿浩这是发大财了″门囗一个小弟羡慕的看着阿浩不时甩动的手腕。
小意思啦,有机会一起喝两杯,这是我兄弟东子,我带他去见阿炳哥,以后就是我们的兄弟了,要多多关照一下啊。
浩哥的兄弟就是我阿祥的兄弟,你放心好了对方热情的和刘东打了一个招呼。
刘东随着阿浩走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屋内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清晰可闻。
阿浩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屋内一个慵懒的女声响起。
阿浩打开门,屋内烟雾缭绕,几个人围在麻将桌前,根本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