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醒来得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是被饿醒的,而一醒来就看到身边阿珍秀气的双眸静静的看着他,联想到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情,立刻羞红了脸,眼神闪烁着不敢看阿珍。
刘东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让阿珍莞尔一笑,起身来到桌前给刘东盛了一碗粥,刘东狼吞虎咽的几口就把粥喝了下去,吧嗒吧嗒嘴看着阿珍。在又喝下去一碗粥以后刘东的肚子才感觉有了点东西,他试着想爬起来,没想到的是经过上午那一次刺激后,他竟然可以慢慢的起身下床了,刘东自己也感叹,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真的是说不明白啊。
给刘东穿上了一身Y国民兵的衣服,看着刘东最近被晒得黝黑的皮肤,因为伤势而显得蜡黄的脸色,整个人看来除了个子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倒和Y国的民兵也有几分相像,跟刘东窃窃私语了一阵子,交待了一些事情,直到反复确认之后,阿珍才心情忐忑的打开了屋门。
跟阿坤不见面是不可能的了,想躲也躲不开,现在唯有编故事了,就看故事编得像不像,能不能蒙混过关全在此一举,至于蒙混不过去怎么办,阿珍一时也没有办法。一打开屋门就看到脸色苍白的阿雅站在院子中,看着阿雅的样子阿珍吓了一跳急忙问道“阿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阿雅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阿姐我有些不舒服,想躺一会,你,怎么办?”说完朝屋内的刘东看了一眼。
阿珍握着阿雅的手低声说“见机行事,没有别的办法了”。
“哟,阿珍姐你终于起来了啊,这大白天的就和心上人双栖双宿,真是羡慕死人啊”阿坤一脸坏笑的从后面走了过来。
“让阿坤团长见笑了,昨天晚上实在是睡的太晚了,男朋友从高平那边回来了,就赖床了一回,这不,连民兵执勤都请假了没有去。”
“哦,从高平那边回来的,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你这个男朋友啊,怎么样领出来介绍介绍啊,让我认识认识这个未来的姐夫。”
“这个,不好吧”阿珍面露难色的说道。
“怎么?有什么不妥的么阿珍”阿坤步步紧逼。
没有办法,阿珍只能敷衍的说道“阿雄是我以前的同学,我们邻村的,在高平的公安军当个小班长,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华国的特工了,好容易逃了出来还被打了一枪,现在正在养伤呢,实在是不适合下床活动。”
阿珍给刘东编造的身份漏洞很大,说是邻村的,只要阿坤派人一去查就会露馅,但事情紧急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阿珍也是赌阿坤听说是邻村的而放松怀疑,要不然两个人怎么认识的自己还要斟酌一番,才能给出解释。
“噢,还有这样的事情,伤到哪了,我看看”说着阿坤也不等阿珍同意就迈步走了进来。看到床上半倚在那里的刘东,阿坤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在Y南军队中共有三部分组成,一是正规军部队,二是公安军,三才是民兵,所以身为正规军的阿坤根本瞧不起公安军的人员
。
李正杰在上次执行任务回去以后,就找了一个当地的边民给侦察小队的战士们狠狠的恶补了段时间的Y南话,现在说起来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看到阿坤向他走来,刘东微微的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用Y南话说了一句“你好啊阿坤团长”说着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样子。阿珍害怕刘东的口音暴露出他华国人的身份,所以才叮嘱他一定要沙哑着声音说话,到时候她就会已嗓子的原因而减少刘东说话的几率。
一看刘东苍白的脸色,阿坤连忙伸手按住了刘东的肩膀“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动了,怎么样,伤到哪了,伤势严重不严重,高平离这里100多公里,你是从哪条路过来的怎么会遇到华国的特工?”
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之后阿坤死死的盯着刘东,阿珍在一旁紧张的攥着衣角,鼻尖上甚至都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刘东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心里快速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因为他仅仅是刚从阿珍那里知道高平这个地名,至于高平在什么方位,是城市还是农村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啊,我,我走的……是小路,遇到……的,的是两个,华国的侦察兵,要不是我,咳、咳,先发现他们抢先开枪,我这条命就,就交待了。”刘东压低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段话,而且中途还故意咳嗽了几声,说完之后就无力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显露出一副特别虚弱的样子。
阿坤狐疑的看着刘东,刚要再进一步的问话,忽然外面传来了手下人的喊声“阿坤团长,我们等的人来了”。阿坤一听,面露喜色,轻拍了一下刘东的肩膀“好好养伤兄弟”,说完转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阿坤要等的人是这次去谅山联系的两个蛙人,本来是要和他们一起回来的,可是有几件必要的设备一时买不到,就让阿坤他们先回来,他们等待设备的到来后雇佣了一辆吉普车才赶过来。
跟着手下的人走到村口,阿坤一眼看到那里停着一辆敞篷的吉普车,车上除了司机以外还坐着两个人,正是他们这次雇佣的蛙人。这两名蛙人有着丰富的潜水经验,以前服役于Y南的海军蛙人部队,Y南蛙人团作为Y南军队的精锐,训练极为严苛。训练科目以深潜捉物开始。每名士兵负重20公斤,在完全黑暗的条件下之后不断加重,深潜20-50米。士兵由特殊器材引导深潜,由于深水中强劲的潮涌,这是一项很容易耗尽体能的任务,所以这个部队的蛙人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阿坤也是几番考察,托了很多的关系才联系到这两个人,因为他所要进行的事情实在是不宜过于张扬,必须把保密工作做到位,所以他才会答应事成之后分给两位蛙人一成的财物。
就在这一天江州火车站今天迎来了一批特殊的人,他们是来自白头山脚下通白市的一个慰问团。部队参战后不久,通白市的民政局就接到了来自参战部队发来的参战通知书。由于通白市这次的冬季征兵入伍了300名新兵,这300名新兵除了个别的调动以外其余的都在一个部队,全部赴滇参加作战,所以通白市政府高度重视,立刻派出多个工作组到参战士兵的家中慰问。
直到工作组上门刘东的家里才知道借口说要封闭训练,以后家信要少的刘东竟然到了滇南前线。儿子悄悄的上了前线,刘东的母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着刘东的妹妹娘俩眼泪劈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而刘东的父亲刘元山低着头点着了一颗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家里唯一为刘东上了前线打仗感到兴奋的是刘东的弟弟,今年十五岁的刘涛正处在一个叛逆期,而且还是处在一个充满激情和探索的年纪,平时在学校也是做事不拘小节,讲哥们义气,做事易冲动,在上了初中以后就开始打架斗殴,不过他打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经常欺负同学的人,用他的话说,他是在行侠仗义,为此也不知道写了多少份检查,但他却死性不改,大有愈战愈勇的架势,对哥哥能够上战场打仗有着无比的羡慕和憧憬。
事已至此,哭也没用,刘东妈妈每天就都多了一份任务,就是每天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西南方向双手合十为儿子祈祷,她的心被前线的儿子紧紧牵绊。
不久通白市政府和民政局因为本市参战子弟较多,决定派出一个慰问团到前线搞一次慰问,刘元山知道这个消息后托了很多人,才以企业代表的身份加入了这个慰问团。
慰问团在战区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慰问活动。先后慰问了驻防部队指挥部、看望了战士、探望伤病员、会见了通白籍战士、召开座谈会、访问了前沿阵地、登上了L山主峰、进入了八里河东山战区、瞻仰了烈士陵园,于1985年的十一平安返回通白,圆满地完成了地委、行署交给的慰问任务。
刘元山并没有见到儿子刘东,到了部队以后他就知道儿子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现在生死不明。作为父亲他在知道刘东上了战场的那一刻,心里就做好了刘东牺牲的准备。现在刘东仅仅是失踪,并没有被确定为死亡,所以他还抱有一线希望,整整一周的慰问时间他都极力的保持着自己心情的平稳,并且也在心里下了决定,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个消息隐瞒起来。
刘东失去了一次在战场上和父亲相见的机会,此刻他正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听着另外一个屋子里几个人的谈话。
阿坤正在向两个蛙人介绍这次潜水的目的地。
按照地图上的标示,藏宝的地方是在丁庄村,也就是以前的丁溪村村口一里路远的一处瀑布下,这个瀑布镶嵌在崇山峻岭之间,落差达几十米,气势磅礴,如同一条白色的巨龙从天而降,直扑深潭。这个深潭,潭水清澈见底,碧绿如玉。每当阳光照射下来,潭面波光粼粼,仿佛有无数颗宝石在闪烁。
瀑布冲击深潭的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而深潭则静谧无声,宛如一位温婉的少女,静静地躺在瀑布的怀抱中,这个潭水究竟有多深没有人知道,因为瀑布的巨大冲击力,这里也从来没有人潜入过,因为潭内的水连接着地下的一条暗洞,所以潭水很凉,而这批财宝就深藏在潭底一条暗洞沟通的溶洞内。
阿坤虽然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副团长的位置,无疑这和他家族的势力有关,虽然他的家族在Y南有一些势力,但在绝对实力的老牌家族面前还是不够看,就是说家族的底蕴不足,经历了几十年战争的Y南,经济早打残了,就是阿坤的家族也仅仅是在军中有点实力,可是在钱财方面也是囊中羞涩,所以早就厌倦了战争的阿坤和团长武振栋对这批藏宝是志在必得,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摆脱战争的阴影,去国外做一个富家翁。
而阿坤也并不是完全靠着家族的势力,他本身也是一个极度奸诈、阴险贪婪的人,对这次的行动,他和武振栋的意思是给蛙人一成,团长的三个手下一成,剩下的两个人平分。而在阿坤的内心里,这些人包括团长武振栋和阿珍姐妹俩都要死,都是他灭口的目标,为此他另外藏有一支奇兵,是家族内几个身手不错的好手,就等着最后的结果。
刘东小心翼翼的离开墙壁,没想到因为回身过快,引起伤口扭动而咳嗽了一声。
听到墙壁处传来的咳嗽声,阿坤一摆手,止住了几个人的交谈,隔壁的人难道在偷听,这是阿坤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他阴森着脸慢慢的起身打开房门。阿珍和阿雅两个人都不在房间,而是在外面为他们准备着晚饭,他缓缓的走到阿珍的房门口一把推开屋子的木门。
,屋子不大,可以一览无余,屋子里刘东正蹲在墙角处的简易便器上正在用力,抬头看到推开房门的阿坤尴尬的笑了笑。
阿坤并不在意刘东听到他们的秘密,在他的眼里,刘东已经是个死人了,本来刘东的身份就引起了他的怀疑,再有就是刘东动了他的禁脔阿珍,那本是他留给自己的东西,没想到还没来得品尝,就让刘东捷足先登了,怎么不让他大动肝火。
之所以现在没有动刘东,是因为现在还有用到阿珍阿雅姐俩的地方,一旦真的动了刘东,惹恼了阿珍,虽然对行动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也会有一些不便的地方,姑且让他多活两天,到时候让他们几个一起上路。
阿坤看到刘东正在大便,感到十分的晦气,捂着鼻子关上了房门,可就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他看到了这个叫阿雄的男人脚上的解放鞋,这是华国军人特有的解放鞋,在Y南的军队里根本没有人穿,而阿珍也仅仅是给刘东准备了衣服,谁也没有去想鞋的事情。
“华国军人”这个念头猛的出现在阿坤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