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些用掉的，我，我就不要了。”凌琼月啜泣两声，才继续说道：“我现在只想要离开那是非之地，不让那些嫁妆只怕会全部用完。”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若是不答应，就是只为顾元着想。
这事要被凌父知道，肯定会闹腾起来。
到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场。
皇上想到凌家做出的贡献，又看了眼不懂事的顾氏，脸色愈发阴沉。
“陛下，求求您。”
“朕，朕知道了。”
皇上忍不住地叹了口气，这才将视线落到顾元身上，却觉得原本还算看中的人，现在根本入不了眼。
嫌弃地收回视线，他拿起毛笔刚要写下退婚书。
可皇上习惯性地沾墨，才发现手边没有砚台，脸色愈发阴沉地看向不远处的太监。
猜到是怎么回事，他连滚带爬地跑到顾元身边，抓起没有变化的砚台走上前。
凌琼月注意到太监的身子都在颤抖，目光偷偷扫向顾元。
这人肯定要被惩罚，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拿去。”
“多谢陛下成全。”
凌琼月对着皇上恭敬行礼。
半晌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就猜到是气得不行，直接起身将退婚书递上前。
“还请顾大人配合。”
“你！”
顾元气得眼睛通红，却要顾及皇上，只能收敛脾气迅速在纸上签上龙飞凤舞的名字。
凌琼月却没有将其收回，而是从发髻拔出一根发钗。
“你，你要做什么？！”
“顾大人放心，我并不想要伤害你。”
殷红的双眼微微弯起，她的动作更是迅速，一把抓住顾元的胳膊，人手掌上划出一道口子。
血珠沁出，他还想叫出声，就看到自己的手指落在伤口之上。
“这样更加完整。”
“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陛下！她总算是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
顾元本以为这样，皇上就会改变态度。
但当他抬起头，才发现皇上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
“顾大人，这样才能彻底划清我们二人的关系，还请您不要介意。”
“你……”
凌琼月在收回婚书之时，对着人嘲讽一笑。
看着她这副模样，顾元还想说两句，就发现刚才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对一切都释然的神情。
“凌琼月！”
“陛下，臣女告退。”
凌琼月说话时，还看了眼怒火中烧的顾元，仿佛是在害怕人会对她做什么。
皇上被两人吵得不行，摆了摆手就将视线落到顾元身上。
意识到不对，他却不愿收敛，甚至还想要和凌琼月对峙一番。
只是皇上的态度没有改变，这让顾元更是气愤，差点就要一拳打在凌琼月身上。
看到他这副模样，凌琼月转过身就要往外走。
可就在她经过顾元时，听到了一句警告。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解脱，在这京城你绝对嫁不出去。”
“那就不嫁，反正爹娘愿意养我，再说你怎么知道别人就不愿意，我那嫁妆可不少人都眼热。”
凌琼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顾元被气得不行，身子不断颤抖，艰难挤出一句话。
“就算如此，也不会有官员愿意，你只能下嫁。”
“呵呵，你这么说又怎么样，我不满意大可不嫁，但你呢，还能被重用？”
扔下这句话，凌琼月也不再理会对方，径直朝外走去。
顾元也意识到不对，还想要站起身，却在单腿站立时，听到皇上的声音。
“跪下！”
“还请陛下恕罪，臣……”
“你是越来越拎不清。”皇上扔下这么一句，随即就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顾元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要开口，就被两太监给扯了出去。
从未想到会是这样，他吼了两句，就感觉两人停下动作。
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身体就这么砸在地上。
还未愈合的身体砸在地上，让顾元发出一声悲鸣。
但等到人趴在地上，也没有任何人凑上前，最后只能自己艰难离开。
与此同时，凌琼月走出御书房没多远，就遇上贤妃。
“拜见贤妃娘娘。”
“这副模样，是谁欺负了你？”
凌琼月不想说，毕竟她哭得太过难看。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伸手从怀中掏出皇上写下的和离书。
“我，我和顾元彻底没了关系，日后可以回到爹娘身边，照顾二人。”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恭喜你了，毕竟顾元先前做过那种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贤妃做出一副厌恶的模样。
没办法，不是每家人都那般恩爱，总会在外面有一两个外室。
倒不是不能带回去，而是没必要带回去。
这群人都知道规矩，没有一个将其带到明面上。
“这般好事，若是不庆祝一番太过惋惜，不如就将……”贤妃看了眼四周，再看到手腕上的镯子，眼眸一亮：“最近买了一个镯子，陪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正正好。”
贤妃说完也不等凌琼月反应，抬手将人拉回寝宫。
等到她再次出来，纤细的是胳膊上已经多了一个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镯。
“多谢娘娘。”
“不必，日后可要擦亮眼睛，可不能选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
凌琼月看着她的模样，对着人莞尔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但余光看见一抹身影，她忍不住地轻呼一声。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觉得那里有什么人站过。”
听到这话，贤妃朝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似乎是想到什么，抬脚就要追上前。
但脚还没迈出去，余光看到了满脸疑惑的凌琼月，无奈一笑。
“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有做，就不送你了。”
“贤妃多虑，你若是有什么急事赶紧去吧，可不要耽误了事情。”
凌琼月说这话的时候，退后一步，让出贤妃外出的脚步。
看到她这副模样，贤妃莞尔一笑，随即便抬脚朝前走去。
站在凌琼月所指的地方，她转了好几圈没有看到戴着面具的人，好看得眉头拧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