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不打算问太多,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觉得这个女人是个麻烦精,调走算了,送到县城城关镇去,最起码,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什么抠鱼鳃啊,吃雪茄啊,不能在祁同伟的手下发生。
“你准备文件,然后和政治处对接,把这个章津瑜调走。”
“局长,调山里去吗?让她去喂蚊子。”
“干嘛,你这么不喜欢她啊,人家好歹也是你同事,再说,你交代的任务,人家也好好完成了。
没犯错把人调到山里干嘛,调到局里,去新成立的指挥中心,到那边接警去。
谁追她,也跟我们无关,让县里去烦恼了。”
当然,祁同伟没说出口的是,七月份还有五个月,马上就分家了,彻底成了两个单位,那时候刚好天气炎热,正是欲火旺盛的时候,他们再有什么爱恨纠葛,也跟江北分局无关了。
虽然江北镇是全县经济的核心,不过调到县局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县城那边的经济也是中等水平,而且工作量很小,十分悠闲。
等林佳跟章津瑜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因为这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去处了。
章津瑜知道在办公室里,林佳一直排挤她,也想去县城和刘建双宿双飞,于是没有废话直接收拾东西就过去了,至于她去了指挥中心之后,发生的一系列香艳故事,那就和祁同伟无关了。
“陈镇,你好啊,吃饭吗?
你说了算,我作为下属,肯定无条件服从的啊,好好好。”
江北镇政府的陈帆约吃饭,虽然祁同伟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很正常,当地政府和当地公安本来就联系紧密。
等祁同伟赶到了新建的江北大酒店的时候,这才发现,里面人不少啊。
十个人的桌子坐得满满登登,还有几个熟面孔。
“祁局长,你可是稀啊,过年这段时间听说你一直在老家过年。
不然我早就想约你了。
我来介绍一下。”
其实有几位就不需要介绍,有一个人穿着西装,手里拿着大哥大的,不正是被祁同伟扒了警服的原治安大队大队长黄鹤吗。
另外上下桥两镇的派出所所长也在场,祁同伟看见他们俩,有些心里不舒服,自然是因为工作没做好,下班找领导拉关系,这种行为让人不爽。
剩下还有几人,有些是两个工业区的老板,还有一位是江北镇的副镇长,这位开会的时候碰过面。
“祁局长,我来敬你一杯,毕竟也是我老领导啊。”
说话的是黄鹤,看起来他过得不错,满脸笑意的样子,跟过去当治安大队长的时候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大不相同。
“气了,气了,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我在白鹿区郊区开了个皮革厂,你也知道,我们江北轻工业园是鞋服产业为主,我这是来找户来了。”
祁同伟突然想到。
“你的公司名字叫什么,主要做的什么产品?”
黄鹤喝了一口酒后回答。
“做皮革原料加工,按这些鞋厂的要求加工,叫江南皮革厂。”
祁同伟差点有点绷不住,原来还是后世的大网红啊,还在自己手下干过啊。
“那以后就称呼黄总了,来,喝一杯。”
黄鹤也很圆滑得拿起酒杯。
“过去当公安的时候,犯了很多错误啊,说实话给领导们添了不少麻烦,我都不好意思再回县城。
现在自己出来做生意,这才知道独当一面艰难啊。”
祁同伟看着黄鹤这人,脑子里如复读机一般重复那几句话,小姨子,小姨子,一定要问问,现在小姨子出现了没有。
“那最后那件事情你怎么办?”
黄鹤倒是光棍。
“能怎么办啊,离婚呗,人家的名声也毁了,在检察院待不下去了。
我求我爸帮忙把她调到了白鹿区,街道办里。
然后我们结婚了,现在老丈人一家都在厂里帮忙。”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姨子。
祁同伟算是亲眼见证了历史的诞生,主动和黄鹤攀谈,多喝了好几杯。
黄鹤之所以不怎么恨祁同伟,一是相处时间,顶多才一个月,他就事发了,也不知道是朱亮做的,更不知道祁同伟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到最后他也想通了,没有怪任何人,而是后悔自己仗着他爸老红军的背景,肆意妄为。
看见祁同伟主动和他攀谈,喝酒,他还高兴呢,祁同伟可是江北镇的风云人物。
就是上下桥两镇的派出所所长,坐在一旁,祁同伟没怎么搭理他们,显得尴尬无比。
算不上宾主尽欢的一局,反正几个企业老板都看得出来,局长有点冷落两名所长,这顿饭吃得他们也有点如坐针毡,江北镇陈镇长和黄鹤都主动缓和气氛,不过祁同伟摆着张脸,好像谁欠他钱一样。
一出门,上下桥两镇的派出所所长,一个姓叶,一个姓郑,二人就聚在一起蛐蛐祁同伟了。
“他妈的,搞起来谁欠了他一样,草,他不给我面子,我还管他领导不领导的。
这两周,我们就谁都不要查,看他能怎么办。”
二人商议之后,决定压住底下的干警,无论怎么样不能动两镇的格局,那些赌窝,那些小混混,可都是他们的好户啊,要是打击了,上哪里搞钱去。
不过二人显然底气不是很足,因为祁同伟这招并不只是命令到他们,这个交叉换岗两周的指令,是直接下到副所长级别的。
正月还没过完,祁同伟正打算询问一下卢强,最近有哪些新鲜事的时候。
卢强自己就进来了。
“局长,我的一个老战友过来了,他是夏桥镇的治安中队队长,他说有些情况想跟你汇报。
而且,他来的不止一个人。”
祁同伟一听就笑了,两个所长强行压着底下不干活,果然,第一个不满的就是他们底下的干警,人家可是十分眼馋祁同伟手上的奖金和官帽子呢,管你平时是不是称兄道弟,挡人前途的事,谁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