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停下问话，转头看向沈曜和锦阳公主，看似眉眼弯弯，实则眼底没有半分笑意，说出来的更是冷气直冒：“一石三鸟，贤妃的手段到了这宫里，还真是肉眼可见的高明起来了。”
锦阳公主被这句话逗得一乐，道：“你打小常进宫里玩耍，我以为你已经习惯这些手段了。”
“殿下还笑得出来。”苏洛面色凝重，再看向那些人，幽幽道，“只怕这事要是成了，苏家和皇后娘娘，您以及安王殿下的关系……”
“是啊，阴险得很。”锦阳公主笑得更灿烂，笑意同样不达眼底，“这不是没让她得逞吗？如今这般，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洛：“……”
好吧，她亲爱的锦阳公主殿下如此心大，她还能说什么呢。
沈曜带着薛盛和归灵从屋里走出来，见苏洛和锦阳公主都没有说话，眉头一挑，伸手揉了揉苏洛的头，弯腰和她对视，问道：“怎么了吗？”
苏洛指了指那些杀手：“凌霄村的余孽，我猜贤妃手上应该还有不少。”
沈曜又揉了揉苏洛的头发，看向田涛：“带他们去见许梿。”
田涛应了声“是”，挥了挥手，几名玄衣卫一人认领一个杀手，跟在田涛的身后，消失在黑夜中。
他们刚走，蓟恒和荀雍回来了，只是他们皆是两手空空。
苏洛诧异，和锦阳公主面面相觑。
这是……失手了？
如果连蓟恒和荀雍都会失手，那这两名弓箭手……
正疑惑间，只见蓟恒上前一步，抱拳道：“禀殿下，已查清楚，两名弓箭手从不同的方向回到了宁嫔的芳菲殿。”
“宁嫔吗……”沈曜收回手，面色有些沉。
“应不是宁嫔。”苏洛轻轻摇头，蹭的脑袋上沈曜的手掌心有点痒，“阿曜可记得被当做寻人借口的晋阳公主？”
沈曜点点头，赞许地看着苏洛：“说下去。”
“种种迹象都指向宁嫔，可我们和宁嫔并无恩怨，且宁嫔只有晋阳公主一个女儿，不用争储，她并无理由害我们。”苏洛道，“既然前面那个局用到了晋阳公主，有没有可能是贤妃用晋阳公主威胁宁嫔，就向薛将军那样，被迫为贤妃做事。”
薛盛闻言，眼泪险些掉落下来，一个劲儿地向苏洛道歉：“对不起，苏姑娘，真的很抱歉……”
苏洛朝他轻轻摇头，继续分析道：“那两名弓箭手，应当是知道后面有人在追，故意跑到芳菲殿的。”
“苏姑娘见微知著，确实如此。”蓟恒赞叹道，“属下和荀雍一起蹲守在芳菲殿和庆元宫的必经之路上，果然见这两名弓箭手偷偷摸摸的去往庆元宫，想必行动失败的消息现下已经传到贤妃的耳中了。”
“果然如此。”苏洛唇角微勾，转头看向沈曜，道，“阿曜可派人去问宁嫔一句为何，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沈曜闻言，看了看周遭的人，正想着要派谁去，便听锦阳公主毛遂自荐道：“不用想了，你的下属除了归灵，剩下的不是待在京城里的男下属，就是远在天边的女下属。后宫是什么地方，怎能容忍外男进进出出，归灵又是那样一副性子，算来算去，还是我去最合适。”
“如此，那就劳烦大皇姐了。”沈曜唇角微勾，揖礼道。
他知道锦阳公主突然这么主动，必然不会只是想问这件事，可那又如何？只要她能问出他想要的答案便可。
锦阳公主眼睛一亮，朝后面招了招手，道：“快快，跟我去芳菲殿，去晚了可不得了，会被灭口的……”
宫女们跟着锦阳公主跑得飞快，就怕锦阳公主一语成谶，她们但凡拖慢一步就会陪葬。
苏洛看向沈曜，水汪汪的杏眸眨了眨，朝沈曜呲牙一笑，头也不会的喊道：“归灵，玉书，走走走，我们也去。”
沈曜也不拦着，但也没有跟上去，有锦阳公主在，只要不是遇到刺，苏洛不会有任何危险。
“荀雍，你们在此处等候洛儿，”沈曜双手背于身后，往勤政殿走去，“薛盛，随本王去见父皇。”
薛盛低低地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