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玥不为所动:“白慕雅指证你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请你挨个解释一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我自己会评判。”
“没问题。”楚明溪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很顺畅地说道:“关于书籍被毁的事情,真与我无关,那东西虽然有招来雷电的可能,但能够成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若非白慕雅提及,我还真不想到这一块。现在我需要解释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萧云舟的身份。”
“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迟承稷不解:“若是麦伦的话属实,萧云舟确实是你们千机阁阁主。”
“有的。”楚明溪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她站得笔直,与迟承稷对视,说出了足以令所有人心惊的话:“抱歉啊各位,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们了,其实评判千机阁阁主身份的东西不是玉佩,而是一句话,谁能对得出下一句,谁才是阁主。而知道这句话的人,只有赵堂主和付晚秋。其实白慕雅有句话没说错……”
楚明溪再次环视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和反应都收入眼底,轻飘飘地说出了足以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话:“真正的阁主不是萧云舟,而是我。我和萧云舟抵达青云栈的时候,察觉到有人在窗外偷听我们说话,于是我故意说出玉佩的事情,而事情也果然不出我所料,白慕雅让人偷了我的玉佩,送了一份假的回来。我早就在信里吩咐过赵堂主,如果有人拿玉佩过来说自己是阁主,不要揭穿她的身份,先稳住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再看看是否有别人在暗中做小动作,如果有,那就趁机把他们都拿下。”
在第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宛如被定格一般,保持着一个动作久久不动,表情或是震惊或是惊恐,更有甚者,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张着嘴巴,久久没有合上。楚明溪在说出后面几句话的时候,屋内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那是人在惊慌之下将东西碰掉的声音。
其中最剧烈的动静来自文素荣,她身体就不舒服,即便靠在有软垫的椅子上喝着热茶也依旧面色苍白,头脑昏沉。听着楚明溪和白慕雅这一长串的辩论,她眼皮一张一合,几乎要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一句“真正的阁主不是萧云舟,而是我”,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茶杯在惊吓中从她手中跌落,溅出一地的茶水,满地的碎瓷片白晃晃的刺人的眼。
白慕雅则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耳边的一切声音仿佛在此刻被弱化,她看着楚明溪的嘴一张一合,而她却听不清那些话。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被扭曲成难以形容的形状。直到那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传来,她感受到茶水溅到裙摆所带来的温热,才如梦初醒一般,掩在袖子底下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直到她的额前冒出疼痛导致的冷汗,这才彻底恢复了神智。
付晚秋踉跄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去扶身边的东西,不小心按住了赵堂主的手,她的手上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已经沾满汗水,而她却没有意识到。付晚秋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情,再看着眼前的场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钻入最深的地底,永不面对这些令人心烦害怕的事情。
赵堂主按住椅子扶手的动作看似寻常,仔细看去,手上已有青筋暴起,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前划落,赵堂主极力让自己显得平静,瞪了付晚秋一眼,低沉着声音警告:“稳重些!”
“完了,一切都完了。”付晚秋自从那日看到迟承稷和谢菱玥落入水中建筑,又狼狈地从水中爬起,已有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只是未曾说出,如今再听到这一句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但她毕竟是内定的下一任阁主,即便是再慌张再害怕,也要强撑着,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师父,若让她查出那些事,恐怕我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不成器的东西。”赵堂主不动如山:“我自有办法,你收拾好情绪,别在一旁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