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姐姐送我的东西。”楚明溪将荷包打结缠绕在一起的带子小心地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刻着莲花图案的铜手镯,小心地捧在手心,在月光下细细地端详。
那镯子的样式有些特殊,并非当今女性喜欢的款式,像是十多年前的旧款,即便是在朦胧的月色中,也能看出,这镯子因为年份悠久,表面已经有些隐隐的发黑,楚明溪将手中的镯子看了又看,确认东西没有损坏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她小心地将镯子塞回荷包,将荷包牢牢系在自己腰间,确认荷包不会再掉下来之后,才重新看向迟承稷,认真地说道:“虽然不值什么钱,毕竟是亲人所赠,还是要好好保管的,今日多谢你,若非是你,姐姐的东西说不定就找不到了。”
迟承稷隐约间觉得这件事情透露出一些不寻常的信息,他回想起自己的任务,打消了想要找借口离开的念头,和楚明溪并肩一起往不远处的一处池塘边走:“手镯为何不带在手上,要放在荷包里呢?这是乔姑娘家乡的风俗吗?”
听见这话,楚明溪低下头去,久久没有说话,眼见气氛逐渐尴尬起来,迟承稷立即解释:“我也是随口一问,若是冒犯了乔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我……”
“没事的。”楚明溪侧过头看了迟承稷一眼:“不必如此紧张,这背后其实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这镯子虽不值钱,在我心底里却是最贵重的东西,我常年在外奔波,怕弄坏了这镯子,又怕东西离开身边会丢失,这才随身带着。”
眼看两人已走至湖边,楚明溪停了下来,面上浮现出几分不好意思:“没想到随身带着还能丢了,让白公子见笑了。幸好你帮我找到了这镯子。”
两人的前方是一个凉亭,临湖而建,里面有石桌和石凳,坐在这儿能看见湖对面的小楼,正是白日里付晚秋让他们寻找的千机阁给弟子授课的地方。
迟承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楚明溪先进去坐下,迟承稷在她对面落座“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今日乔姑娘救了我一命,今日过于匆忙,我还没有正式地谢你,这恩情我记下了来日必当重谢。”
“付师姐今日说了,那所谓的刺杀只是比试的一个环节,既然如此,千机阁岂能让我们真的出事。我想,即便我不出手,公子也不会有事。”楚明溪稍微和迟承稷错开视线,微微偏头,朝映着浅白月光的湖面看去。
“这刺杀真的只是比试当中的一环吗?”迟承稷从小从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幼年时也曾面临过刺杀,对杀意的感知最为敏锐,今日那人出手时,是抱着必须将人杀死的决心的,迟承稷无法相信,这一切只是比试当中的一场戏,他直视楚明溪:“乔姑娘也这样认为?”
“付师姐自然这么说了,我当然是相信她。”楚明溪将落在湖面的目光挪回来,坦然看着迟承稷的眼睛:“更何况这刺当时是朝着我们二人的方向来的,若真要动手,必定是取我们其中一人的姓名,我自认为从未树敌,不至于招来杀手,白公子如此肯定这场刺杀是真实存在的,莫非这一切与白公子有关?”